糯米最终还是同夏秋冬他们在仙林里边就分道扬镳了。虽说夏秋冬还是十分期盼着想要将糯米拉扯入他们的队伍里边,可是在这阵法里边的时候,糯米恰巧接到了萧景言的一张传音符纸,夏秋冬看着糯米的眼神便瞬间就变得哀怨了起来。
夏秋冬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糯米在山下流浪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些被主子遗弃了的狗儿一样,脸上满满的都是沮丧的神色,“没想到你才这样一丁点儿大……却也已经许配人家了……”
“……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的……”糯米被他闹得很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赶紧就摆手否认了起来。
她现在年纪长了一些,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也已经完全懂了起来。以前在那村子里边遇到散修的时候,她还听不大懂他们的话,现在自然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来。夏秋冬这样一讲,她便赶紧就否认了。
夏秋冬就显得更哀怨了,讲,“既然这样,你为何一直一直地就拒绝我呢。我们这队伍虽说人数少一些,可在仙逸城里边,也还算是十分有名气了的,你要拒绝,总归也要叫我死得明白才是。”
糯米犹豫了好久,最后才将柱子的事情隐隐约约地说了一遍。
她也不会将柱子现在的情形完全拿到外头去同人讲,只是说自己有个十分重要的人,如今被五毒之术所害,需要她在外头寻觅仙草,拼着一丝希望好将那人恢复过来。她在这仙林里边原本就不是为着要挣取灵石的。这目标不同,走在一路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夏秋冬是直到了这个时候,才方始知道糯米的目标,不由有些讪讪的。他抑郁了半晌,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你说的那个很重要的对象,果然就是你的双修道侣么?啊啊,终归还是已经许配了人家啊!”
“……”糯米静默了。
寒春便在边上笑吟吟地抽出一叠儿符纸来捏在手上。“你要是觉得不好下手,我完全愿意替你代劳的。你只要待会儿再帮我写上几个符纸就是了。”
夏秋冬这才鸡飞狗跳地躲了开去。
除却夏秋冬这几乎每日都会上演的怨妇戏码以外,糯米同他们一块儿在那山洞前边驻营的日子,倒是过得相当的快活。
铁无崖是个懂得开炉炼丹的。烧菜的手法又是一绝。糯米同她凑到一块儿去,两人便常常是躲到一旁去嘀嘀咕咕的,相互之间说的都是些女修之间的小闲话,间或讨论一下开炉的技巧又或是烧菜的搭配,便显得十分的悠闲。
她原先就想着要将那无名丹药的药方传授给铁无崖。正好他们被困在了阵法里边,终日无所事事的,她便将这事情给做了,也算是了解了一个小小的心愿。
为了要躲避外头那些因着天劫而暴乱的妖兽,他们几乎是一路都躲在阵法里边,完全没有到外头去。他们手上原先就已经有准备一些妖兽的肉块,糯米又三五不时地拿出来一些低阶的灵谷,他们的日子便也就过得十分舒畅了。
只是,有人在身边的时候,糯米总归是觉出了不方便来。
就譬如她先前日日要用那些丹药的药力帮着柱子洗炼灵脉的。可现在有了夏秋冬他们在边上,她自然是不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的,只能先就停了下来。
她自己的打坐练功并不受什么影响,几人甚至或多或少地尝试着服用了一些神兽血,都各自提升了一点儿修为。
凌黛霜是个绝对坐不住的,在这阵法里边闲得发慌了,便每日都拖着夏秋冬在山洞外头打得尘土飞扬的。糯米见寒春在一边坐得巍然不动的,便很是有些好奇,私下悄悄地问铁无崖:
“怎地从来都不见阿凌拖着阿春打架去咧?”
铁无崖几乎是贴在糯米耳边,悄悄地悄悄地讲。“阿凌觉得这符纸乱飞的,实在是太难战斗了。而且……阿凌讲,同阿春打架的时候,总有种自己在揍女修的错觉。阿凌是个不打女修的咧。”
糯米默默地望了寒春的侧脸一眼。见他仍是那副凌波仙子的模样,顿时就笑得弯了腰。
寒春好像对她们这样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没有听见她们两人私底下的悄悄话,到底还是能够猜到一些,便冷着张脸将她们都唤到了身边,叫她们帮忙绘画符纸。
铁无崖还好些儿。从以前开始就常常帮着寒春绘制符纸的,虽然并不十分高明,到底是个纯熟的。可糯米从来就不怎么学习制符的法子,从踏入这修仙界开始,唯一绘制过的符纸就只有传音符纸罢了。现在突然被寒春塞了一支毛笔,只能可怜兮兮地在旁边看着。
铁无崖和寒春便回过头来教她一些绘制符纸的法子。她是个十分聪慧的,几乎是一学就会。学了几日,倒也已经画得有模有样了的。
在真阵法里边绘制符纸的时候,糯米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周步云来。当初周步云同她讲,说周东只允许他学习制符,他却完全不想要那样的生活,便叫糯米觉得制符或许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可现在糯米自己亲自接触了,又学了一番以后,便觉得哪怕是制符,也是件十分有趣的事儿。
哪怕原本对制符的兴趣并不很大,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也是种谋生的手段,糯米的兴致也就跟着上来了。
这样一想,周步云果然还是有些太过年轻了——他的年轻并不在年龄上头,而是在心智里边。周东虽然是个疯子,可对周步云的保护无疑是十分完美的,便叫周步云完全不懂得外头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