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景言见到了阿渡以后,才终于知道糯米怎么准备了这样大量的肉食。
当初糯米说起犬妖来的时候,他脑子里边所想的便是那种细小的京巴狗模样来。当下一见,便被阿渡的模样吓了一跳。这要不是糯米再三强调这只是犬妖,他可当真要以为屋子里头黑乎乎的、立起来人高的一团是只巨型的野狼。
糯米并没有同萧景言说起火把的事情来,萧景言便完全不知道屋里边那火把是个什么特殊的东西,也没从那上头感觉到什么灵力,就只顾着惊叹阿渡的体型去了。
“别的门派里边,但凡是护派灵兽,都是锁在山门石碑前头看门的。你这灵兽倒好,居然是躲在屋子里边的。当真有什么肖小盯上门派的时候,这么个在屋子里边的护派灵兽能起什么作用么?”
萧景言看着阿渡横身拦在地上,便有意取笑了一句。
糯米抬头看了看那被阿渡插在墙壁缝隙上头的火把,顿时笑了起来,“没什么打紧的吧。我们这门派都已经穷苦成这般模样了,哪怕是有不开眼的邪修寻上门来,恐怕也要同情得倒贴给我们东西得,哪里有什么危险。阿渡既然愿意留在这屋子里头,便由着他是了。阿渡,这位是阿萧,如今也是门派里头的长老了,你可要认住人了。”
阿渡用犬类的声音低低应和了一声,伸出爪子去,将糯米准备的一盘子肉扒拉到了自己面前去。他也没有着急着吃,只是将那盘肉放在边上,自己又换了个姿势拦在门和火把之间的位置上,扭头看着那跳动的火苗。
糯米也跟着抬头看了看那据说是虚空火把的火苗,却发现那火苗依旧是原本那细细小小的模样。虽然叫人十分担忧它会不会就此熄灭,可不论是燃烧了多久,那火把好像就完全不会被燃尽一样。火苗好像并不是从火把上边燃烧起来的,只是依附在那上头,幽幽地晃了晃光亮。
这样一看。那火苗也的确像是样不凡之物。只可惜糯米现在再怎么看,也不能从那火苗当中看到什么过去未来的。她倒是想要去问一问陆纤纤的,可一想到陆纤纤每一次的调侃,她就全然没有了要同陆纤纤见面的想法。倒不如是往后寻个机会。悄悄地向阿渡打听一番。
等糯米回头将萧景言也跟着安顿了下来以后,这门派里边的事情才总算是都告一段落。
接下去的一段日子里边,糯米连同萧景言一块忙忙碌碌的,处理着门派里边的事情,又要抽空修炼。也算是忙得十分充实。
有着萧景言在一旁,糯米甚至都要抽出一点儿时间来,同萧景言来一场对练的。可萧景言哪里是会对她下狠手的,便都只是笑呵呵地闪避过去。倚着他以往跟着苏定邦一伙儿在仙林里头战斗的经验,糯米自己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
他们两人忙碌着的时候,陆纤纤却是出乎意料的安分。
糯米到底还是做不到完全不搭理她,也不可能当真就不给她做吃食了,每日赌气完了,到底还是会再给陆纤纤送点儿吃的东西。
陆纤纤在萧景言面前的时候。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表现得如同一个端秀的女修一般。若不是萧景言本能地从陆纤纤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来,他甚至可能完全就被陆纤纤骗过去的。即便是如今这样,萧景言也完全没有产生什么怀疑,只觉得陆纤纤修炼的功法可能有些异样,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个邪修的。
而糯米偶尔一个人为陆纤纤送饭的时候,陆纤纤才会恢复自己原本的模样,又稍微同糯米袒露了一番心迹。
糯米这才知道陆纤纤肚子里边的那个鬼胎可不是随随便便怀上的,而是为了某个特定的人,才做了这样的事情来。
只不过。陆纤纤当初全然不能确定自己怀上的到底是不是心目中的那个人的魂元。为了确定,她便一路摸到了西昆仑上头去,将那可以看透轮回生死的虚空火把偷出来了一个,将自己肚子里怀着的那鬼胎确认了一番。
如今她能够一路走到这门派来。知道糯米在这建立了门派,也是因着那虚空火把的功劳。
“我甚至知道你如今姓苗,是不是?”陆纤纤笑吟吟地摸了摸糯米的下巴,“只不过,这虚空火把离了西昆仑以后,灵气便弱了下来。我勉强用了数次。如今它也该变得同寻常火苗没有两样了。在这外头想要恢复过来,恐怕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日才是。”
糯米往后闪了闪,也没能躲开陆纤纤的手,只能看着陆纤纤那涂了凤仙花的指尖在她下巴上挠了挠,就如同是在搔挠一只猫儿一样。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若是、若是你拿到了那虚空火把,看到自己怀的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魂元??”
“那便想法子打掉,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能够叫我重新怀上那个魂元。”
陆纤纤这话说得十分随意,却叫糯米背脊一阵发凉的。
糯米突然又意识到陆纤纤是个女魔头来。
她之所以被称之为邪修和女魔头,恐怕不单单是因为她在战斗的时候凶狠,更不仅仅是因着她吞食人心,更是因为她在对待事情上边相当的狠辣。这种狠辣已经不光是在她对待外人的时候会展现出现来了。即便是在对着自己的时候,她也是相当狠得下心来的。
糯米低头看了看陆纤纤腹部那稍微隆起的线条,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是。她还以为这世上,就没有不爱自己孩儿的娘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