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眯眯地问,“听说——你们门派里边的——副掌教。成为——炼丹师了——是么?”
萧景言默默地看着面前的这个青年,听着他讲话的时候,胸前那大串大串的珍珠因为胸腔的震荡而发出微弱的声响,又看着对方因为身上那些装饰的重量,而被压得话都说不连贯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这不是暖香楼的闻人少爷么。你要不是先将身上的挂饰取下来一些。我知道你是不会觉得辛苦的,只是,我的眼睛恐怕要瞎了。”
“哦。”闻人扉奕听了萧景言的话,顿时又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来,居然当真开始将手腕上身上的珠串子一圈一圈往下摘。
萧景言不过是随口说了句嘲讽的话,哪里想到闻人扉奕居然当真就开始动手将东西摘下来了,顿时更是愣住了。
闻人扉奕好不容易才将身上的东西摘下来了一些,却又舍不得全部摘掉一样,又追问了一句,“糯米是成为炼丹师了么?”
萧景言这才点了点头,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闻人扉奕就又将话抢了过去,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讲道,“方才就听前头带路的弟子讲了,说是要赌斗的。早知道你们这边仙草不够,我可不就是连着仙草也带过来了么。可惜这次带来的东西都不合用,若是带了金丝楠木的簪子来还能当柴火烧一番。我就说这小美人儿日后肯定有出息,我看人可绝对不错的。咦、那边站着的那个美人叫什么名字?”
他这一口气地就说了一串儿话,中间接连变幻了好几次话题,听得萧景言都有些脑袋发晕得。
萧景言都用不着转头,就知道闻人扉奕这时候问的是谁,就答道,“那位叫田甜,她——”
原本,萧景言还想说田甜已经有道侣了,可闻人扉奕根本就没有听完他的话,就只是得了田甜的名字,马上就已经转身朝着田甜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故意晃动着身上的那些珍珠同珊瑚装饰。只留下萧景言一个人在后头目瞪口呆的。
他以前倒是听说过这个暖香楼的话闻人少爷的,也曾经远远地见过一次,那时候,糯米甚至还在闻人扉奕身边,旁边还多了一个蛟苏青。当初萧景言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糯米身上,几乎都没有见到那远远的闻人少爷是个什么模样。
从传闻里边看,这位少爷总归能算得上是个好人。可惜,却是个放浪形骸的好人。若说纨绔公子这四个字能够凝聚出形体、化成精怪,恐怕就是闻人扉奕这个模样了。
只是,有些人终归是闻名不如见面的,譬如这个闻人扉奕。
若不是当真见面了,萧景言哪里知道当真会有人戴着这样繁重的珠串出门,甚至将珠串一连卷到了不能弯下脖子的地步。
而且,常人只要看一看田甜同赵立珩如今的站姿,多少就已经会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了,更不会用这样欣悦的模样上前去邀那位女修同游。
这闻人扉奕,恐怕当真是个称不上常人的存在了。
萧景言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脑袋突然开始有些隐隐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