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面。
柱子可不是糯米身边养的一条狗,而是她正儿八经的师兄。每次她对外介绍的时候,总要强调一次柱子的身份。久而久之,他们这些外人都已经习惯了糯米对这师兄的重视了。
既然称之为师兄,自然是证明糯米承认这体修比自己还要更高深一些。如今被修仙宗门的弟子如此无端指责,简直就是一巴掌直接扇糯米脸上一样。
而这地窖里边的修士都知道,糯米同楼千重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他们并不是师出同门,但在这幽冥当中,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却要比同门都还更紧密。几人历经生死劫难,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被分开来的。修仙宗门的修士说得如此过分,甚至就好像是在说楼千重他们一群人也有眼无珠。
糯米咬着下唇,静静看着面前那个修仙宗门的弟子。
只见那名弟子眼神平静,看着柱子的时候,甚至还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桀骜的神态来。唯有在看向糯米的时候,他的眼神当中才会闪过一丝躲避。
但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慌张!
修仙宗门的弟子,自然也如同那些大门派里边出来的天骄修士一样,有着自己的傲慢。他深信自己这次开口,并不完全就是因为私仇。
那体修固然是曾经在图纸的问题上质疑过他们,让他们几个修仙宗门的弟子好生没脸,可在这事情上边,他当真觉得自己的怀疑并没有错。毕竟对方只是个体修而已,哪里来这样大的能耐,可以分解那些金丹期师祖所留下来的阵法纹路,更不要说是灵活贯通化为己用了。这已经不是寻常修士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若是有修士掌握了这门手艺,不管他的修仙资质有多差,甚至他就是连灵气都凝聚不出来,也会受到各大门派的争抢。这可是连着修仙宗门也会眼热的大才,哪可能就处在一个体修身上。
南宗行看向柱子的方向之时。眼神其实是从柱子身后掠过,根本没有真正去看一眼柱子,就好像柱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一样,更不可能在他心中占据一点儿位置。
有了这样的思想以后。南宗行是完全不觉得自己过分,反倒认为自己是在为这里所有人的性命负责,道心并没有受到一点儿动摇,反倒是变得更加坚定了。
这种感觉,唯有是在做出一件足以影响一州县气运之事、并且是能印证自己道心所向。这才能够产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幽冥的影响,南宗行如今不过是稍微说几句话罢了,就突然感觉到道心变得更加坚毅起来,几乎到了无可撼动的地步。
道心变得坚固,自然会有许多好处。其中之一就是心智坚定,再不会轻易受外物所挪移。
南宗行傲慢地站在原处,无惧地面对着众人的目光。
方才他看向糯米的时候,目光还有微微的一丝闪避,可如今却已经能够直面糯米,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一点错处。
叶梵这时候才终于扭头看了南宗行一眼。目光中流露出诧异的神色来。
“不管怎么说,你这话也讲得太过分了。”连一向沉稳的江承淮也忍不住开口。
他身边的杜乐方才早就忍不住,想要跳起来讲话了,只是被江承淮一把拦住罢了。可如今,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开口了。
杜乐在旁边顿时就给了江承淮一个哀怨的眼神,好像在讲:你自己不也按捺不住么,倒是管起我来了。
“话不能这么说。”修仙宗门那边又站出来了一个弟子,十分认真地摇摇头,道,“这是关系各人生死的大事。他不过是区区一介体修。能够在这幽冥藏身,已经是相当不易,我们又怎能拿炼气期修士的命去同一个体修类比?他就是死了,也不过是贱命一条。可各位哪个不是门派的根基和未来。难道就值得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一个体修手上?”
他这样讲,倒也算不得有大错。
毕竟在这次横渡界河躲入幽冥的事情当中,根本没有哪个门派是奢侈得带着体修一同过来的。他们虽然对柱子的身份有诸多猜测,可不管怎么说,柱子都只是一个门派中不起眼的体修,同他们这些天骄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体修。死了也就死了。可他们这些内门第一的弟子若是陨落,门派里边都会敲响丧钟的。有些甚至会得到国丧的待遇。
修仙宗门的修士们目光愈发得意了起来。
杜乐早就已经忍不住了,这时候也顾不得江承淮的阻拦,跳起来指着那个修士讲,“你厉害,你命贵。说话的时候声音最响,怎么就不见你自己弄个方舟出来?你不是有图纸么,不是能耐么,干脆自己造一艘方舟横渡界河就算了吧。”
他话音才落,那几个修仙宗门的修士面色马上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话简直就是直戳在他们的心窝里边!
若不是他们本身不懂木工奇巧之术,又怎么会将修仙宗门多年收藏的方舟绘画出来。这对他们而言已经算是天大的侮辱了,不过是看在这幽冥艰难,才不得已将修仙宗门的东西拿出来罢了。
若是有机会,他们肯定是要讨回来的。
甚至,他们这些人都曾经动过过河拆桥的心思。
可这时候,哪怕有那样的心思,他们也不敢表露。
糯米并没有回话,只是拉着柱子的手,有些担忧地望了柱子一眼。
她自然可以代柱子说好多好多话,甚至是将这些修士教训一顿。她最近几日才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