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五节
“沒关系,不懂便问也属理所应当,本宫初涉朝堂不也什么都不懂吗,日后本宫还要多多仰仗各位大人的照顾与提点呢,大人请起吧,”宁娅若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一场危机,却并未感到高兴和自豪,反而暗暗埋怨起赵光义的多此一举,若不是他自以为是的把她的特权从各方面展现得那么明显又与众不同,她现在也不用如此锋芒毕露,多出这么多的麻烦了,
至此,宁娅若在大宋不可动摇的地位真正定了下來,文武百官们对于她时不时就有的出人意料的各项特权,也不再一惊一乍咋咋呼呼的,又或者,他们更多的只是将猜疑和忌恨深深压在心底,聪明的选择了明哲保身,
新帝登基的第一日,就已有堆积如山的各式奏折从全国各地拥來,大多为纯恭贺之余自然还有少部分为正事,赵恒与宁娅若一刻不停的便赶回了勤政殿,
一进得殿内,宁娅若就大喇喇的瘫软在了宽大舒适的龙椅御座上,丝毫不在意在一旁侍侯的太监宫女脸上,那显而易见的敢看不敢怒、敢怒不敢言,她一边扯着头上沉重的发钗,一边喊累道:“重死了重死了,如果天天都得顶着这么一堆黄金走來走去,我都不用活了,”
“哎,轻点,这么用力扯,你也不怕把自己的头发全扯掉了,,我帮你卸下來,”赵恒止不住的笑意爬上眼底和嘴角,制止住宁娅若粗暴的拉扯宠溺道,因着他连日來的烦忧,她也跟着不得安心,又加上昨晚彻夜不眠的折腾到现在,的确也辛苦了她,
“恒,你说这是谁想出來的自虐方式啊,我真想不通,好端端的人非得把这么多这么重的东西往自己的头上插,遭歹徒觊觎不说,就是平时也非得把自己压出个颈椎劳损不可,”宁娅若听话的背转过身,任赵恒在身后仔细耐心的一点点为她的发髻发钗而努力,
“颈椎劳损,,嗯,这词倒贴切,呵呵……”对于宁娅若时不时蹦出口的新鲜词汇,赵恒已是见怪不怪,反而能很快从字面上去解释出其根本意思,
一个机灵的小太监趁赵恒与宁娅若停顿交谈的须臾功夫,即刻双手捧着个托盘上前,躬着身垂眉敛目的问道:“皇上,奴才替娘娘收拾凤冠,”
“哦,好,”赵恒一颌首同意下來,小太监就应声而动,沒一会儿功夫便将御案上被他散放得乱七八糟的发钗凤冠收拾了干净,东西摆放在托盘上井然有序,动作又悄无声息,显然是个手脚爽利的机灵小子,看得他甚是满意,
头皮终于得以解放,宁娅若顿感全身皆轻松下來,披散着满头秀发回身看到小太监把托盘往一旁恭谨的一放,转身又迅速的沏好两杯茶水走來,对此也觉得他甚是机灵勤快,
“圣上,娘娘,请用茶,”小太监一直恭敬的躬身着忙碌上下,这会儿更是将端茶的托盘整个举过自己的头顶道,
“嗯……好茶,”宁娅若接过茶杯轻吮了一口,感觉了满嘴茶香才有意问道:“公公怎么称呼,原先在哪儿当差,”
赵恒无言的瞟了宁娅若一眼,已了然她这一问是意欲何为了,胸口暖洋洋的同时,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自顾自的品起热茶,
“娘娘折煞奴才了,娘娘叫奴才小琳子便是,奴才原本只是在籍,是皇恩浩荡才让奴才遇上了难得的晋迁机会,是以这才有幸來到圣上和娘娘的面前进一份心力,”小太监小琳子即时匍匐在地,回宁娅若的问话恭敬之下也甚是对答如流,
“嗯,小琳子起來吧,”宁娅若有意无意的扫视了殿内侍侯的十数名太监宫女,一进门她就发现了这些人皆是些稚嫩的新面孔,大多不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侯在一旁,就是犹如木偶一般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能似小琳子这般做事爽利又机灵得不怯场的,还真是临时找不出第二个了,
其实,宁娅若也了解赵恒为什么把原來老的那一批宫奴全都贬的贬、杀的杀,先不说意图引发一场宫变的正是内务总管王继恩,他在宫中有心经营多年已是党羽众多,再者,历朝历代中老一辈的宫奴也多会在新帝登基之始妄自尊大,欺上瞒下做尽恶事不止,更有甚者还早早巴结得朝中重臣,或是宫内娘家财大势壮的妃嫔公然做尽奴大欺主之事,
所以,如今赵恒身边尽是些稚嫩的新人,宁娅若也感合情合理理所应当,接下來要做的,自然就是选出优秀的人才加以使用,进而培养成自己的心腹了,
“谢娘娘,”小琳子顿感宁娅若的亲切和蔼,叩谢起身后嘴角忍不住挂上了一个终于得主青睐有加的得意笑容,
“小琳子,你今年几岁了,”宁娅若不顾自身形象的左右摇晃着脑袋,尽量去查看低垂着面容的小琳子,好奇的问道,惹得赵恒又低低的轻笑一声,
“回娘娘话,奴才今年十五岁,进宫已经有三年了……”小琳子有问必答之余,还机灵的顺着宁娅若的话,说出更多关于他自己的身世以满足她的好奇,
“哦……”从小琳子的讲述中,宁娅若得知他是因为成了孤儿之时年纪尚幼,还不足以养活自己,家里本來就穷得叮当响,父母双亲死后他用尽了剩下的一点钱财葬了他们,不得已之下唯有自卖自身进了宫來,这才得以存活了下來,
可能是小琳子年纪尚幼的关系,也可能是皇宫给了他活下來的机会,所以他并沒有沉浸在失去双亲的悲痛中,反而是在复杂的后宫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