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七节
“母后的身子不好,怎不在慈宁殿内好好将养,小心别累坏了身子才好,”赵恒孝顺且殷切的关怀着太后的健康,眼神略有些责备的看向两位宰相,,李沆、毕士安,可回眸再看太后的那一眼中却是一丝阴戾一闪即逝,
“臣李沆(毕士安)知罪,”不管自己有多占理,李沆与毕士安还是谨守着君臣礼仪乖乖的给赵恒赔个不是,
“皇上,不要责怪两位宰相大人,如果今日不是他们冒死闯进慈宁殿相告,哀家还不知道老天保佑皇上已然有了一滴骨血呢,”太后力挺着李沆与毕士安,语气中尽是欣慰之情,
“骨血,,母后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心头猛地一凛,赵恒面上依然不明所以的笑问道,不敢转首去看坐在身旁的宁娅若是何表情,他只能让自己专心在太后的言语中,可他此时笑得越灿烂心里就越是阴霾,
“皇上,怎么楚亲王还沒有与你说吗,”太后状似疑惑不解的惊讶一会儿,遂释然一般道:“那可能是楚亲王还沒來得及觐见皇上吧,不如就由两位宰相大人与你细细说來,可好,”
太后这句话完全沒有询问之意,李沆与毕士安立即会意的一人一句道:“启禀皇上,臣等近日得知先帝在位时您宠爱有加的一位民间女子喜获隆恩已然身怀龙嗣,现正寄居于楚亲王府邸,
皇上至登基以來一直勤政爱民建设颇多,可惜就是老天不作美,后宫中的众多妃嫔至今仍无所出,实乃不尽如人意,不过现下好了,上天最终还是眷顾我大宋王朝,不忍皇上无后延续这繁荣盛世的,是以臣等请求皇上,尽快将皇嗣迎回宫中,”
越说下去赵恒越是紧张难安,生怕宁娅若会就此甩袖离去,可又不敢看上一眼她是何神情,惟有强行压抑住自己不往她那里看去,案下的双拳已然攥紧,不甚明显的咬牙道:“爱卿何以肯定那民间女子身怀是朕的龙嗣,”
“消息是前皇宫指挥使张耆大人在出发前往边关之时传与臣等二人,张耆大人说的有理有据是以臣等才能对此事知之甚详,也派人暗中对此女详查过一番才会坚信不疑,还有,臣等认为此事张耆大人虽然办得鲁莽,但也是出于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是以臣等还想请求皇上赦免张耆大人的罪行,”李沆与毕士安各自拿出一封张耆的亲笔密函,还有一些记载了关于刘娥的调查,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赵恒接过这些所谓的证据,状似认真的翻阅了一下,其实他不用看也揣摩得出上面写了些什么,遂肯定道:“张耆的罪行朕早已赦免,否则也不会指派他去边关为国效力了,至于你们说的这名女子进了楚亲王府,你们是一直都有派人在‘保护’她吧,可为何你们早不说晚不说,偏要等她进了楚亲王府才來向朕禀报,尔等又是何意,”
“臣等惶恐,皇上圣明,此事事关重大,臣等沒有十足把握前是万万不敢乱报的,臣等是见这名女子进了楚亲王府就不再出來,想來事情定是十拿九稳了,出于私心臣等欲來先抢个头功,是以这才赶在楚亲王之前第一时间禀告了同样殷殷期盼的太后,让她老人家也开开心心,臣等求得太后同來就是望皇上在发现时,能赦免臣等的急功近利,”李沆与毕士安匍匐在地焦急的解释道,和私管皇家之事监视皇家相比,急功近利当真是小儿科了,
赵恒胸口起伏甚剧一时竟找不出斥责之话,张了几次口终只是变成了讥讽道:“好好好,爱卿们好能耐,”先是知情不报,再來监视当事人,之后闯西宫请出太后如此大罪,李沆与毕士安竟能轻易化解为区区的急功近利,当真是好能耐啊,
“求皇上恕罪,不过当务之急,还请皇上尽快迎皇嗣回宫唯好啊,”深知赵恒气得不轻,李沆与毕士安惟有盼望事情有个圆满的解决才好保全自己,
“皇上,两位宰相大人说的在理,哀家觉得,您纵是要问罪与他们,可他们为皇上为社稷献上一个天大的喜讯,也可将功补过了,”太后适时的从旁帮衬上几句,顿时替李沆与毕士安俩人解了围,
“……纵使那名女子怀有皇嗣,但她一个在茶馆酒楼中击鼓卖艺出身的身份也不适宜迎进宫來,是以就让她留在楚亲王府,待皇嗣出生之后再另行安排吧,”赵恒阴霾着脸思忖良久才道,
“皇上万万不可啊,民间人多口杂,若被小人言传了出去,让天下臣民知晓那名女子曾与皇上即位之前就有过一段姻缘,众人就会无端猜想皇上您如今有始乱终弃之嫌,小人恐会大做文章辱皇上之圣明,被人误解为不仁不义的昏君啊,”李沆与毕士安听闻赵恒弃如敝屣般的决定,竟忘记该守的礼仪不依的叫嚷道,
“放肆,你们这是在威胁朕吗,”赵恒又岂会听不出李沆与毕士安的意思,愤然的大声怒喝道,
“皇上息怒,圣妃有监国策君之权,皇上不如听听圣妃怎么说,”太后见场面渐渐超出控制,遂将一直冷眼旁观由始至终都未出过声的宁娅若扯进了僵局,
“是啊,圣妃与后宫妃嫔们一样都是皇上的妃子,却又比一般的妃子高贵有特权,不过也同样是多年无所出,想必圣妃更为皇上的后嗣着急吧,”李沆与毕士安面上恭敬有礼,可说出的话语尽带了讥讽之意,
“圣……”赵恒愤怒的只顾自己发泄竟然忘了宁娅若还在身边,乍一醒起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怎么忘了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