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前一刻还站在他们坐骑边上的轸宿已没了人影。
转而,在汐瑶身后一座帐篷旁,打斗声和兵器撞击声铿锵大作。
她回首去想看个热闹,祁云澈却驭了马儿行开了,回到她脸上的视线变得温和如初,说,“带你去照镜。”
……
离开部族中央,祁云澈带汐瑶向雪山西面绕去。
视线里没了那些大小错落的帐篷,变得更为开阔。
满眼深深浅浅的绿,有雪山,有河流,但这些都只能算做是细微的点缀。
草原的尽头处,天地连成了一线,无边无际的宽广,让人十分想策马畅快淋漓的狂奔一番。
汐瑶初来乍到,对哪里都好奇,都恨不得看个遍。
祁云澈刻意将马儿驾驭得很慢,容她细细的瞧仔细,而后问,“这里可是比东都好?”
“那是自然的。”连想没想,她就答,“天蓝地广,无拘无束,而且……”
抬起头,看着他弧度骄傲优美的下巴,她满足道,“还有你。”
祁云澈莞尔,低首在她唇上印下轻柔一吻,“以后的夏暑我们在这里过。”
他也觉得这里很好,只他的‘很好’是因为有了她。
只要她在身边,他才觉得哪里都是好的。
行了一会儿,转入雪山的西侧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冰雪覆盖了许多地方,马蹄下许多浅浅的河流被冻结成冰,在最酷热的炎夏都不曾化开。
汐瑶看着,忽而想起张宿和轸宿玩笑的话似乎惹恼了祁云澈,还有早先时候……
死也要死个明白,她敛下眼色里的笑意,问,“我中的是什么毒?早上你可有诓我?”
见她露出戒备的神情,祁云澈颇为意味深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她,“汐瑶,你想为我生儿育女么?”
只一句,羞得她低下头,脸都红透了。
他贴近了她些,在她耳边问,“想还是不想?”
尤是他们分开这段时日,祁云澈发现有很多件事是不完满的。
他想一件件的弥补,让原有的变得更好。
记得在祭祖大典的前一夜,汐瑶以为自己有了身孕,便问了他许多话,那时他并未有多想。
后来察觉她那些小心思时,他已经不能立刻回应她了。
故而眼下终于有了机会,祁云澈双臂将她环住,道,“那次你误以为有孕,此事待你见了颜朝,让他自己同你解释,我只是想与你说,这世间上,我只想你为我诞下孩儿,我们的。”
莫再提什么其他女人,除了汐瑶都不行。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儿都好,他都喜欢,只要她愿意。
听到此处,汐瑶心跳得快极了,想要偷着乐都藏不住。
侧头向他望去,学着他方才那样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她应道,“好。”
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只要他想,她就会为他倾尽一切。
“不过……”
听他又道了个‘不过’,再好的气氛也被搅和没了,汐瑶忍不住朝他瞪了一眼,“你有话可否一次讲完,绕来绕去存心逗我么?”
她耐心快耗尽的样子确实很有趣。
祁云澈没说,只道,“这不是正说着么?母皇给你下的毒有些特别,需在你服下后整年内,若能怀上我的孩子,毒素就会变成保胎的良药,在生产时,余毒也会排除体内。”
一年为期,若怀不上就糟了。
所以当时赛依兰才会对汐瑶说,或许会没事。
这‘或许’其中得需要多少运气才真的保得住性命?
怀上祁云澈的孩子她便可活下去,赛依兰算得实在太厉害!
她怕她的儿子栽在汐瑶手里,先用毒药试探,中有一年之期的考验,最后,是一个孩子做为束将汐瑶紧紧的捆绑在祁云澈的身边。
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儿便不再是真正的自由身了。
即便是赛依兰死了,也大可死得瞑目,一年足够。
汐瑶深深的为女汗皇的手段所折服,但同时,她又为另一人大彻大悟!
“这药是为颜莫歌专门治的,对吗?”
祁云澈扬起一笑,“母皇性情刚烈,就算我不说,你也定猜到她与父皇吃下了生死相依。”
汐瑶将头点了点,提及此眼中都透出为谁人悲凉的颜色,“皇上还曾想取她的性命,不知自己死了,她也会随他而去。”
生死相依,听来美好得叫人心动,可真正做到了,却又是那么残酷。
赛依兰到底是女人,是女人,只要有自己的孩儿,只要心中有牵挂的所爱,都是心软的。
其实汐瑶并不恨她。
那样的人,委实让人恨不起来。
“这是母皇的心愿,不用为她伤神。”祁云澈宽慰了她一句,继续道,“颜弟身上的毒是她心里的结,虽她从未说过在意哪个孩子,不过对颜弟……”
说起颜莫歌那别扭的家伙,祁云澈只有摇头苦笑。
汐瑶也是笑道,“对于他,你和女皇都是一样的,随便他做出多讨厌的事情,你们都会容忍。”
这样的宠爱与那份亏欠无关。
颜莫歌总是做那些出格事,不也是想引得哪个更在意他多一些么?
说起来都是让人心疼的。
“那他晓得这件事了吗?”
回想初初时候的塔丹之行,颜莫歌与她说起那段往事时,绝望溢了满眼,看得她感同身受。
以至于后来他在对她毒舌,想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