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醉好奇,“你和我五姐交流过?”
文昀临行前的那天,百里绫对他说的话,不免黯然。
百里绫是个活得很透彻的明白人,她总是能极快的看出自己和别人真正需要什么。
故而在南瑚寺那日,看到沈瑾瑜赶来,短暂的讶异过后,便打消了撮合百里醉和文昀飞的念头。
后而文昀飞与百里愫和离,再找到百里绫想听听她的看法,结果被一口回绝。
百里绫只道,错过的事,再不甘心也是错过了。
沈瑾瑜看上的别人得不到,更不消说是个他在意的人!
想到这里,文昀飞眉宇间神色再是不甘,也只能释然了。
“你五姐说沈瑾瑜对你一片痴心,我争不过他。”
“这和争与不争没相干。”百里醉纠正道,掀起眼皮睨着仪表堂堂的他,“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追问,“沈瑾瑜是?”
百里醉愣了愣,又想了想,这一想就连同昨天晚上发生的也算进去了。
不得不说,绝对是有加分的。
她结论道,“很多事情不能用喜欢和不喜欢来分别,那太简单了,我们都做不到。很多事情,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多一时,缺一刻,不对就是不对,可是若那一时一刻刚刚好,即便原先你觉得是错的,也会变成对的。”
“听你如此说,我倒是觉着好受些了。”文昀飞不保留,直言不讳。
他知道很多话此时不说,以后再没有机会。
“你说你不喜欢我,我却认为是时不与我。”说起这一点,文昀飞自信满满。
“沈瑾瑜能与女皇斩断前缘一心待你固然是好,若他断不了,不妨给我个机会,虽你与我想象的不同,但我喜欢你的心不会变。”
“有多喜欢呢?”百里醉反问,然后笑了,“你看,我说的不喜欢和你想的也不一样,你刚才的话我就不喜,不但落井下石,还有些趁人之危。”
从前没接触只觉得这人傻,此刻少许交流,反而不如过往的映像好。
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今夜谁给我设了这个局,你应该晓得的,先我当你身不由己,毕竟你是臣,女皇陛下是君,她命令你,你不得不从,所以我没有怨你来找我,可是你说你喜欢我,我认为真心的喜欢是一心一意的想那个人好,而不是期望从那个人身上得到什么。”
放下吃到一半的糕点,百里醉站起来,正对文昀飞道,“沈瑾瑜和女皇陛下往后会否有牵连,这不是你我能够控制和随意揣测的,但他现在是我夫君,我是沈家少夫人,就凭此,我也会做好本分,至于文大人你……”
话尽于此,聪明人都该听得懂。
她确实很向往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是对于文昀飞,百里醉永远也不会给他机会。
……
打发走了文昀飞,百里醉就回了屋子。
秋凉,在外面坐得一会儿还挺冷的。
正巧沈瑾瑜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个男子的身影从这处走远了去,他站定细细的望了一番,确定是文昀飞。
再侧目看向今夜留宿的阁院,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当下神色凝然,很不是滋味。
进到阁院中,他在寝房的床铺上找到百里醉。
她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沈瑾瑜有话想问她,可是他又太清楚今天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真的要怨她,最多怨一个非要好奇来这劳什子的山庄给人设计,真真是活该的!
他跟着憋得无处发作。
总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却不知如何防范。
他不知道祁若翾到底做什么打算,连他先前去找汐瑶,竟然都被拒之门外!
就那么站在床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床上的那只忽然小声道,“来了怎么不说话?傻站着吓唬我呢?”
沈瑾瑜愣愣的回神来,往床边坐下,垂眸望向转过身来同是看着自己的人,道,“还以为你睡了。”
“没有。”百里醉很坦白,“我在沉思。”
沈瑾瑜被她的‘严肃’逗笑,“沉思什么?”
她长叹,“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啊……”
怎么会想到文昀飞是个这样的人,更怎么会想到自己会嫁了一个和女皇牵扯不清的男人。
到底什么是喜欢,有多喜欢?
算了,这些好累,百里醉懒得去想。
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拿那些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答案的问题来困扰自己的人是傻子。
退一万步说,沈瑾瑜明儿个要同女皇在一起,她还不是没辙?
这天下不是她百里醉的,她无权左右,那就做一片顺流而飘的小叶子就好了。
沿途看看风景,何时飘到岸上,何时到了时候,她就何时把这颗不知所依的心安定下来。
沈瑾瑜等了半响,等来她总结感悟性那么强的一句话,笼统而简短,他不太明白,想追问,又无从说起。
最后他只好拿手去拨弄闭着眼,看起来好像睡过去的百里醉,“睡了?你饿不饿?要不起来吃点儿东西?陪我洗个澡?”
百里醉不耐烦的打开他的手,“唉,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去打猎了吗?”
想想她斜了他一眼,大彻大悟的‘哦’了声,“也是,你又不会武功,先天不足,和定南王那些没法比,回来也好,省得丢人了。”
沈瑾瑜虽没有武力值,但却是个什么都玩得上手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