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界门开,黑白无常来;
无形千钧压,一光救灵台。
应该还会来,扣子没锁住脱了结,它不会罢休的。鲁承祖答道。
这是鬼坎,比活坎还厉害。独眼告诉给一弃知道。
三哥,你以前见过吗?一弃的问话中有许多的怀疑。
见过,你别怕,我能对付。我们三个背对着坐下。独眼带头盘腿坐在地上。然后他塞给鲁承祖一个黄裱纸包。
这符咒留着护身。但他却没给鲁一弃符咒。
大少,刚才那鬼脸没敢撞你的脸,是说明她怕你,你不用怕她。鬼也就是一股气,一道电,一个幻象而已。你只要不为所惑,她也拿你没办法。好多人是被自己吓死的。独眼难得说这么多话。
其实他说话的同时已经在地上用朱砂画了一道驱魂牌。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东归东,西归西,阳走阳,阴走阴,不入轮回道,阳世无所居,地府界门开,牛头马面驱,各行各道,各归各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鲁一弃心想,难怪他平常说话简练,原来是节省到念咒时来说。
那京腔的声音再次高起,腔调也变得很是尖利。
独眼双手一扬,抖燃了两张符咒。这符咒上应该含有磷粉,不然不会一抖就着。
就在咒符燃起的光亮中,鲁一弃又见到了那女人的脸,其实他也看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刚才那张脸。因为离得太近了,就在他的面前不到一寸,鼻子几乎都要碰到鼻子了。他能看得很清楚的只有那灰白的眼睛,那眼睛连瞳孔都没有。
可没想到的是,那两张咒符也是一燃就灭。
鲁一弃想把头往后让一点,虽然他现在已经看不到那张脸,但他现在已经知道那是鬼的脸。黑暗中,有一张鬼的脸与你面对面,紧盯着你、紧贴着你,而你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你也看不见她在干什么。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这比让你清楚地见到鬼脸更加恐惧。所以鲁一弃极力想避开。
他没有能退后,他的脖子僵住了,就象有什么东西死死卡住脖子,固定在那里。而且越来越紧,气都透不怎么过来。他想站起身来躲避,可是不行,肩背和头顶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重物压住,他连腰挺挺直都甭想。而且那被卡紧的感觉已经不止是脖子,他已经感觉到全身都被勒得死死的,一点都无法动弹,想转转头都不行。就像是被关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中,而这铁盒还在不断的收紧、压迫。
全身承受的压力,让他眼花,头涨,胸闷,呼吸困难。他已经可以听到自己血管中血流的声音,轰轰的,象是一条大河在奔腾。
他想喊叫,开口啊了两声,不知是自己的声音太低,还是因为那京腔的声音太高,大伯和独眼都没有注意到。
他的思维开始有些恍惚,恍惚中他竟又见到面前的鬼脸了,虽然没有光亮,但他真的看到了。那脸在微笑,一直在微笑,那笑纹没有一丝的变化。倒是整张面庞,却像是在晃动,准确的说,应该是波动。那面庞就像是一盆水,而水盆里的水波正上下起伏着。
呼吸越来越艰难了,怎么办?只有自己救自己。
那脸离自己很近,要想救自己,首先就要克服对这脸的恐惧。
于是他睁大自己的眼睛,紧紧盯住那灰白的眼睛。然后他也开始微笑,努力地微笑。他把那张脸当做自己在镜子里的脸一样,孤芳自赏、自怜自爱般地在微笑。他要尽力让那脸知道,你不可怕,你就是张脸,一张还算漂亮的脸。
他不再向后避让,他放松了脖子。这反而让他觉得颈部的压力稍减。哦,这样有用,既然有用,那我何不再这样
于是他不再退避,他把自己的脸向那鬼的脸靠近,由于自己身体处在压力的漩涡之中,所以靠近的速度很慢、很慢,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地在移动。但值得高兴的是,他终于能向前移动自己的脸。同时,他头部的压力也变得更小一些了。
他的脸就要碰到鬼的脸了,那鬼脸稍稍向后挪了一点点,就像是羞涩的少女在躲避初次的亲吻,欲推还休。
于是,鲁一弃又出鬼意料地来了更厉害的一招。
他猛然将自己稍微有点松动的脖子向前探去,同时张开嘴巴,一口咬向那鬼脸的鼻子。那鬼脸急退,一下子滑开有两尺多。
鲁一弃见鬼退开,感到全身一松,于是他想都没想,一双手就想探向鬼脸,他要卡住鬼的脖子。但他太慢了,那鬼脸一退就又重新飘移回来,又回到离鲁一弃脸一寸不到的地方。
压力的漩涡重新包裹住他。他的手没能伸出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抬一抬,就又被重新封挡住。本该伸手的力量全部被改变了发向,两手紧贴身体向下按去。
他身体上的压力更重了,他听到自己骨骼在咯咯作响。但他的心境很平服,他的表情很平静。那向下按的手的确按住了一样东西,那是他的粗布包。那包里有手枪,但没用;那包里有手雷,也没用;那包里有子弹,更没用。那包里还有快石头,一块说不定有用的石头波斯萤光石。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必须撑住,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掏出萤光石。可现在他的手根本无法抬起,更无法伸进粗布包中。他的手只能贴着布包,随着身体的下压,慢慢往下滑。
他的手隔着布包的粗布,拿捏着那萤光石。虽然握住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切,虽然握住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一条命。但是毕竟隔着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