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轲是一个热忱、善良、真性情的男人,是个好男人。
公输胤雪暗暗捏了捏拳头,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要是能……一直和他过下去,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默然想着,却很快红了脸,为了不让秦轲看出来她神情的异样,她假装掀开小窗的帘子看向窗外,用眼神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一并都扔到了喧闹的大街上。
车夫赶车很稳,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城北官仓的门前,只是,当秦轲扶着公输胤雪下了马车之后,却发现眼前遇到的已经是个难题了。
官仓的门前三三两两站着公输胤雪一早就安排过来的脚夫,牛车驴车一辆接着一辆分散在大门两侧,上面摆放的都是空桶和扁担。
官仓大门紧紧闭合着,脚夫们有的靠在车旁闲聊,有的坐在一起玩骰子,倒是也没赌钱,纯粹只是为了个消磨时间。
但公输胤雪此时的眉头已经皱到了一起,一身白衣的她款款向前,望着脚夫们问道:“马六呢?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众人一阵骚乱,很快就有位瘦削的中年人从一辆驴车里探出头来,看到是公输胤雪,赶忙恭敬地道:“小姐,我在这儿。”
说着,他用看起来和自己的年纪极不相符的敏捷跳下了驴车,三两步小跑到公输胤雪面前。
公输胤雪仔细地打量着他,这不是她第一次见马六外深邃,看得马六有些发慌。
“大伯让你带人来这里是运粮的,不是让你的人来闲聊和赌钱的。”公输胤雪冷声道:“难道大伯派过去的人没有跟你说清楚?”
马六惶恐地道:“小姐这哪里的话……大爷派来的人当然跟我说清楚了。可不是我不想在里面翻账本,对账目,而是这里面的人压根儿不肯开门,我这也是没法子呀,我想着我总不能强行撞门进去,所以大家都在等小姐您过来,这些脚夫……向来都没什么规矩,等了一会儿也就懒散起来,让小姐见笑了。”
公输胤雪侧目望着马六脸上不自然的笑意,声音越发严厉,道:“你没有告诉他们这是大爷的意思?”
“说了……可他们隔着门就光喊,说这一处官仓一直都是三爷在管的,从来没听说大老爷打算换人……他们在们里头,我在门外头……我一个下人,又能怎么办?”马六哭丧着脸,看起来为数不多的皱纹,仿佛都跟着马六的表情一同沮丧起来。
公输胤雪细细观察了一会,感觉他不像是在说谎,一边颦着眉头,点头道:“知道了。”
随后她竭力收起了自己的怒气,和秦轲对视一眼,两人并肩走到门前,她握住门上的铜环,敲响了大门。
大门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还有完没完了?都说了,这个官仓是三爷管的,你们说要进来看账就进来看账?”
公输胤雪眼睛里利芒一闪,低沉地发声:“我是公输胤雪,把门给我打开!”
大门内那个声音似乎一窒,片刻之后大门还是纹丝不动,里面换了个人高声道:“什么公输胤雪,你诓我呢。公输小姐早些日子出城买粮,至今未归,你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
公输胤雪勃然大怒:“我是公输胤雪,我昨天回的公输家!我手上有掌家大爷的贴身印信,还不快快给我开门!”
她这一声吼,就连身边站着的秦轲都被吓了一跳,然而大门内却好像是另一个世界,这会儿竟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还是应该振作起来,今天一定好好更,先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