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本就是天下最喧嚣繁盛之处,即便到了夜晚,各大街上仍是灯火通明,又兼着长袖节将至的缘故,小摊小贩食肆酒楼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些艳冠天下的温柔乡间的大门口更是彩车宝马的络绎不绝。
云小七在华庭苑酒足饭饱一顿,出来踱着方步消消食儿,顺道看着这儿沿路各类摊贩的情景,还真是热闹呀~~突然发现一个摊子上吊挂着的各类面具煞是可爱有趣,看那架势俱为及其精巧的手绘,便上前一一瞧了。见候在一旁的是个老实本分的老大爷,对着自己慈眉善目地笑着,云小七也对着他微微一笑:“老人家,这些个面具都是您亲手描绘的?”
“这位公子爷,这些个面具都是家里人做的,每样就只做了一件,叫老朽在这几晚的夜市上售了好补贴些家用的。”那老大爷见云小七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又待人随和,便安心回话。
云小七点点头,指着那圆头圆脑的虎头面具:“这个面具我要了。”
“我要这个面具。”身旁一阵女声传出,云小七随后看到的是那同样指着虎头面具的纤细手指,白嫩皓腕,接着是一截云纹流水的窄袖,略微侧头即瞧见了一张活泼灵动的俏脸,那对杏眼显得女孩儿大胆任性,十四五岁,正是积极热情易激动的年龄。
那女孩儿也瞧见了云小七指着那虎头面具,看这公子哥儿对着自己面带笑容的似要开口,于是不等他出声便对着摊贩抢先说道:“快把这面具取下来给我!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对了!那个我也要了……”一口气点了七八个面具,又是兔儿爷又是关二爷的,将那个老实巴交的老大爷高兴地眉毛眼睛都凑一块儿了。
“姑娘,这个虎头面具是在下先要买的。”云小七笑着对那女孩儿开口轻言。
那女孩儿侧着脸瞪了这公子哥儿一眼:“分明就是本姑娘先看上的,有你什么事儿的了?”嘴上没毛细皮嫩肉的绣花枕头,什么虎头面具,配你个猪头面具还更显得相称些!
“姑娘挑了那么多面具,不如就舍了这个虎头面具给在下吧!”就猜到你这小姑娘这种性格,定是被家里人惯坏了。
“本姑娘挑多少面具都是本姑娘自己个儿的事情,何须你来过问了?倒是你!你一个男人家的非要与本姑娘争这类玩物,不务正业的,羞与不羞??”
哟!虽然不讲理,但还是讲歪理的!云小七脸上笑嘻嘻地对着女孩儿一个抱拳:“这位姑娘性格豪爽,在下佩服!不知姑娘是否敢与在下打一个赌?”
“为何我不敢?!赌什么?你说!”杏眼又是一瞪,左手叉腰,右手对着那绣花枕头的鼻端就是一指。
“就赌在下知道姑娘是谁,从何处而来,而姑娘却不知在下是谁,从何处而来……就以这虎头面具为彩头,如何?姑娘敢否??”云小七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那女孩儿将云小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本姑娘怎可能认识你这类绣花枕头?若是你说不出本姑娘的来历,那便直接算你输了才是!”
云小七笑容更甚,双手又作一揖,对着那女孩儿说道:“这位姑娘,您乃流水阁弟子,来自于武林盛名的正气门派……流水阁。在下可有估错?”
那女孩儿满脸诧异,心道此次初出师门,由师姐带着头一回踏足帝都,相识的皆为家人及同门,这绣花枕头怎会一语中的?难道他能掐会算不成??正欲开口相询,忽见一道颀长身影立于身旁。
“师妹……”
“花师兄!”女孩儿见了那斯文男子展颜一笑,言语间不由乖巧许多,“师兄你看,我买了好些个有趣面具,到时回去了大家伙儿每人都戴上,就可以一起玩儿了,嘻嘻!”
“真真是小孩子气了,难不成叫几位师哥师姐还戴了关二爷兔儿爷的到处跑么?”那花师兄虽出言反驳,但语调明显宠溺,见师妹闻言撅嘴以示不满,忙又开口:“来,挑了如此多的好玩意儿,师哥帮你拿着。咱们要快些回去了,师姐遣了我们几个都在寻你呢!一转身便不见了你人影儿,师姐她可是真的急了!”
刚才还能挂酱油瓶的嘴巴立时瘪了,脸色闪过一丝愧疚,低头轻言:“本就答应了师姐不乱跑的,可没想到这儿如此好玩热闹……是我错了的,师兄赶紧带我回去吧!”
女孩儿待那花师兄与摊贩结了帐,抱了一沓子面具正要离去时,一瞥眼瞧见那公子哥儿仍站在一旁,嬉皮笑脸地赖着不肯走,不禁又白了他一眼,将虎头面具留在了摊板子上,轻哼转身,昂首挺胸般地走了,但她脑中却仍在疑惑着,不知为何自己见了这绣花枕头内心一阵悸动,随后的任性蛮横都对着那人发挥得淋漓尽致,连从小对几个亲近些的同门都不曾如此,这可是过了平日里的自己了……却又觉得那是件自然而然之事,心安理得的很……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又从不与外人相交,然而这人却又怎知自己的来历?难道……哼!真真是个能掐会算的邪魔外道!
拿起虎头面具看了一眼,又对着那转身离去的小巧背影笑了笑。难怪~虽是初次遇见这女孩儿,却有股似曾相识之感,再加上窄袖上绣着的纹路,原来真的是流水阁弟子,云小七脑海中闪现出大哥晟翊手书的其中一段:
天一门主,归族避世,清流过,清风止。然武林中崇天一门者,尤以流水阁为最,阁主虽为女子,然剑法高超轻功卓绝,传言其武学曾受天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