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陆十四跟陈洁儿踏马而行,待跨过了一座小山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入目的皆是大片绿油油的农田,有农夫在其中劳作,好一副田园风光。
“这里便是那千羽宗的辖区了。”陆十四看了眼手中的堪舆,指着眼前望不到边际的农田,对身旁的陈洁儿说道。
“哦。”陈洁儿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偷偷看了眼陆十四,樱唇蠕动,欲言又止。
女人都是感性的,同时也是敏感的。
自“花海”一战,已经过去三天了。
三天里,陆十四虽竭力遮掩,但陈洁儿还是敏感的感受到了不同。
首先便是陆十四腰间多出的那柄无鞘怪剑。
剑长三尺,材质不明,灰不溜秋的倒也稀疏平常,之所以说怪,一则是其剑身上遍布着裂纹,宛如鱼骨一般。其次,陆十四对这柄突然出现的怪剑极为在意,陈洁儿不过是想看看剑身上的纹理,稍稍靠近一些,竟遭到了训斥。
那是陆十四第一次对陈洁儿发火,神情之狰狞,陈洁儿相信,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
在那之前,陆十四在陈洁儿的心中,就像是一个暖心的大哥哥,处处为她着想,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以至于在短短的几天里,竟让她产生了依赖。
陈洁儿从小到大,接触的异性实在不多,除了父亲之外,更多的就是易水寒了。
而那易水寒,虽然对陈洁儿一往情深,但其性子却太过深沉,更多的是表现出师兄妹间的关切,加上又有内宅相隔,真正能不被打扰在一起说话聊天的时候,可谓屈指可数,更别说倾诉衷肠了。
但陆十四跟陈洁儿就不同了,两人虽然相识的时间不多,但这一路上,孤男寡女加上陆十四悉心的照顾,使得两人关系进展极快。
也幸亏陈洁儿不谙情事,若是换做另一个女子,面对陆十四这般温柔、体贴且又有着极好出身的年轻俊杰,怕是真没几个能抵挡得住,早就沦陷了。
对感情的懵懂,陆十四在陈洁儿的心中,犹如兄长却又滋生了些许的爱慕。
只可惜,没等这丝爱慕成长起来,突然间,陆十四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这三日来,陆十四虽依然对陈洁儿照顾有加,却再没了之前的无微不至,没有了挖空心思的主动攀谈,多的是沉默寡言。
陈洁儿问过那天在“花海”发生的事,对此陆十四早就有了编排。
只说两人撞上了一头善于迷人心智的花妖,好在陆十四修为深厚,很快就破除了迷障,一番激斗后,将花妖斩杀。
没有跌宕起伏,甚至讲解的话语也是平淡无奇,实在没有什么可吸引人的地方。
也就是陈洁儿不谙世事,竟没有产生怀疑。
话说,两人踏入千羽宗的地界,不疾不徐中,便到了一处农田的地头。
“老丈,敢问千羽宗的山门如何走?”陆十四下马的时候,也不知是何缘故,竟是一个踉跄,好在及时的稳住,大步流星的走到田间劳作的老农身旁,开口问道。
这千羽宗便是牟之前推荐陆十四探访的宗门。
话说,此宗门在昆仑
仙境中,一直都在底层挣扎,但因为历代宗主皆善于左右逢源,所以其境遇,比起玄心山来,竟是好的多。只是辖区便比玄心山大了两倍不止,农田肥沃、山林茂密物产丰富,农奴的数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万有余。
若只是陆十四一人,想要找寻山门,很是容易,踏剑而行,也就是一日的功夫,便是遍览千羽宗辖区。
不过,现在却是不能了。
云车被毁,除了飞剑,陆十四再无载人的法宝,而陈洁儿修为低微,又无飞行法宝傍身,自是无法乘风的。
而在经历了“花海”一事后,陆十四更是不敢离开陈洁儿左右,所以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千羽宗看似颇大,但在堪舆上,却不过是极小的一点,凭此自然是找寻不到其山门所在的,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问询了。
再看那老农,在见到陆十四后,竟表现的很是镇定,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上下打量了身前这个“读书人”一番,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好一番惺惺作态,这才倚老卖老的开口问道,“小娃娃可是要拜师仙门,只可惜,不凑巧的很,就在昨日,仙门刚刚下达法旨,宗主仙师正值破境关隘,所以封山半年。所以,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老农说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再不理会陆十四,捡起脚下的锄头,继续未完的农活。
没能得到满意的答复,陆十四脸上有些不甘,眼见老农不再理会自己,微微叹了声气,转头便离开了。
只是在其转身的瞬间,陆十四的表情立时就冷了下来。
“怎么了?”瞧着陆十四冰冷的表情,陈洁儿心里有些忐忑,弱弱的问道。
自从那次因为怪剑而斥责于她,陈洁儿对陆十四就萌生了些许惧意。
“千羽宗怕是遇到大变故了。”陆十四没有隐瞒,阴沉着脸说道。
“千羽宗?”陈洁儿一愣,露出呆萌萌的表情,朝远处那农夫看了一眼,很不相信道,“不可能吧?”
陈洁儿虽从小就被禁锢于后宅,但轩华道人为了排遣女儿的孤单,经常会给她讲一些外面的故事,所以,对昆仑仙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认识的。
眼下,昆仑仙境每二十年一次的论道,即将到来,每到这种时候,大环境下反而越是平静。
各宗门大多都在秣马厉兵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