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崎岖不平,好像那怪石嶙峋的山地一般,且更加锋利冰冷。
凌尘从一块看似平常的冰块旁走过,暮然间,凌尘想得到什么,又再次退了回去。在一阵比划丈量之后,凌尘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把铁剑,猛地朝着冰块插曲。
“铮”
清脆的金铁之声从剑身响彻而出,铁剑被弹飞了好几米远,而冰面上却并未留下哪怕一点痕迹。
凌尘一凛,没想到这些冰会如此坚硬。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见他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铁剑,对着坚冰又是一阵乱砍。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凌尘依旧没有丝毫进展,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一块坚冰猛烈的砍着,全然没有后退的意思。
就在时间即将到来的时候,整个冰面轰然崩塌,裂纹向四面八方散去。一块块的坚冰转眼间已成为了冰沫,在空中消散而去。
而凌尘的眼前也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凌尘立刻便冲了上去,一把抱起中年男子便往后退去。
将中年男子放在地上,凌尘道:“我二伯要多久才能苏醒?”
“马上。”婴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在下一刻,中年男子睁开了那原本闭上的眼睛。
入眼便是一个黑发少年,此时的少年眼眶中有晶莹闪烁,正一脸兴奋的看着中年男子。
见此,男子已经猜到了发生的事。他那虚幻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道:“尘儿,你长大了。”
“诶?”凌尘略微有些诧异,在他看来,二伯的第一句话应该是祝贺自己成功了。
“未来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走下去。寒烁是个好孩子,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给你大哥说,知道吗?”凌天泽道
“嗯?二伯你怎么了?”凌尘疑惑的问道。
“他快要死了。”简短的话语从婴孩嘴里吐出,不带有丝毫感情。“所以你还是好好听着吧。”
此时凌尘的内心一阵悸动,好像自己将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一般。
“你的秘密现在都已知晓,二伯尊重你的想法,可我还是不希望你去背上复仇的包袱。二伯能看着你活的快乐就好。”
“紫魂是个好孩子,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男子汉,就要敢于担当。”
“两年前,你告诉我想要做一个武修。尽管我知道你你在印法上的天赋很好,可我还是没有阻止你。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一味的模仿只是跟着别人的路走罢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如果未来你选择了强者之路,无论我在与否,只会提供给你最基本的帮助。依靠他人,是修行界的大忌。唯有自身强大,才是最可信的。”
说着,凌天泽的身体越发虚幻,好像随时都会消散掉一般。
十四年前,凌天泽从空间乱流里逃脱,来到南荒域的一个偏僻小镇,自此隐姓埋名。他多么希望日子就这么平淡的一直过下去。看到自己的侄儿娶妻生子,一家人幸福美满。可是这一切仅仅只是幻想,他必须救侄儿,哪怕是生命。所以,他宁愿以一己之私而负于天下人。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转眼便是十四年。他化身成为在他人眼里很“了不起”的地印师,帮人猎兽。闲暇之余,指导凌尘的修炼。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原本立足于天地间的顶峰人物,会甘愿放弃荣耀,化身布衣。
那个最让他担心的尘儿,如今已经长大了,懂事了。他,也就放心了。
回想起以往,凌天泽如释重负的喃喃道:“大哥,三弟,焕之早便是将死之人,理应及早来陪伴你们,却不能负了你们的嘱托。今日,心愿已了,我这便下来陪你们。”
说着,凌天泽那原本暗淡的身躯陡然暴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黑暗。且,他的身躯搜的一下飞上了高空,宛如一轮太阳般耀眼。
“哈哈哈哈!”光芒中,传出凌天泽的笑声。
“我凌焕之此生既无拙荆,亦无子嗣。能有你这样优秀的侄儿,此生,我已无悔。”话音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不散,足以让人品味到其中的洒脱与不羁。然而,其中的酸楚又有多少人能懂……
轰!
高空上那团光芒轰然爆碎,光雨覆盖了整片天地。
他的辉煌一生,在此终结。凌尘呆呆的望着天空,那消散的光雨就好像一刹那的烟火。他不敢相信,自嘲的笑着。两行清泪,从脸颊滑下。
“人死不能复生...”婴该安慰到。
“你有办法救他对不对?”凌尘喃喃道。
“嗯?”婴该不解。
“对,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一定有。你那么强,一定有办法的。”凌尘大吼,感觉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抱歉,我也希望自己有。”婴孩沉声的说道。
“你骗人!你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凌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哭起来。
婴孩沉默,此时让他一个人发泄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响起了少年那绝望的恸哭。
黑夜,缓缓褪下那笼罩世界的外衣。黎明到来。
“孩子,不要为我的离开难过。擦去眼泪,黎明,又将是新的开始。”虚空之上,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凌尘缓缓的抬头,望着天边。那一抹嫣红,正照亮世间,照亮内心。
“黎明...”凌尘喃喃道,看着那缓缓升高的一轮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