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许已经听冷凌郁解释了虫金娘为何物,自然知道太后娘娘情况危急,不适合让人接近,是以皇上才没让她跟着进去。只是她有些诧异,定真师太竟然也知道虫金娘的来历,并提出了正确的解救方法。
卿如许心下不由感叹这定真师太还真是名不虚传,能被人称颂的确有几分真本事。
她嘴上说着“臣女告退”,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定真师太哪里瞟了一眼。但皇上在此,她不敢过分张望,这一眼没能瞥到定真师太的脸,而是瞥到了她手上的念珠。
那是一串白玉菩提子串成的念珠,因常年摸盘把玩,被手上的汗水浸润,呈现出一种莹润的棕黄色。只是其中有一颗珠子似被什么东西划过,有一道十分整齐痕迹,被屋外射进来的光线一朝,呈现出一种深而枯的红褐色。
像干涸的血一样。
卿如许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道,不愧是高人,连手上的念珠都这么有故事。
从长寿宫出来,卿如许想着要不要先去找十四公主,然后一起去探望含元公主,便见十一公主在外面站着,脸色苍白目露焦急。
卿如许上前行礼:“见过十一公主。”
十一公主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连惯常的为难也省了,只匆匆瞥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去,继续盯着长寿宫的大门。
卿如许了然,太后被虫子咬了的事情八成与慧贵妃脱不开关系。只是慧贵妃会没事闲的去害太后么?
此时在长寿宫中,徐太医和冷凌郁在里面替太后针灸,一时半会也不能完成,昭仁帝扫了众人一眼,吩咐众人都散了,袁美人想多在昭仁帝身边粘一会,但见他面色阴沉如水,只好乖乖退下了,临走时还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慧贵妃。
慧贵妃并没有注意到袁美人的举动,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定真师太说的话,若她的儿子真是什么“擎羊”入命,对她来讲无疑是雪上加霜。
昭仁帝见她站在那里不动,沉声道:“贵妃还有什么话要说?”
慧贵妃深深看了皇后一眼,心下有所怀疑,可一时间又理不清头绪,她攥紧手里的帕子,说:“皇上,臣妾想请智仁大师前来,再为七皇子看一看……”慧贵妃看了定真师太一眼,道:“师太莫怪,本宫并非不信你,只是事关重大……”
定真师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尼明白,娘娘无需介怀。”
陈皇后看了定真师太一眼,眼底的笑意几乎要迸发出来,他转向皇上,十分赞同的说道:“皇上,臣妾也觉得贵妃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事关重大,不如请智仁大师再来为七皇子看看。”
昭仁帝凝眉道:“智仁大师一月之前便离开大靖,云游去了,少说也要半年才能回来。”
“呀,这可怎么是好?”陈皇后嘴上焦急,心里却在想,二弟真是布置面面俱到,连智仁大师不在京城都一并算进去了。
慧贵妃听闻智仁大师竟然云游去了,心下泛起苦涩,真是天要亡她!“皇上……”
“莫要再多言,七皇子也是朕的儿子,朕自有决断,贵妃还是赶快回宫去,好好想一想今日的事!”
慧贵妃有口难言,见昭仁帝面色不善,太后又没有脱离危险,知道自己不可在纠缠着没完,只好先回玉祥宫。
她一从长寿宫出来,十一公主立即扑过来,“母妃!”
“皎儿!”
“母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十一公主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后来小内侍过来找秦松韵送给太后那件斗篷的时候才察觉出不对,赶紧来了长寿宫,之后便见秦松韵被人扭送了进去。“秦松韵是不是闯祸了,连累了母妃?”
慧贵妃四下里看看,一边拽着十一公主往回走:“皎儿,你听母妃说,母妃现下被你父皇禁足了,哪里都去不得,秦松韵那里你定要盯紧了,若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想办法告诉母妃。”
“母妃……我找机会去求父皇的……”
慧贵妃摇头:“你不要去缠着你父皇,这件事情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母妃就要背上谋害太后的罪名,你去说情只会惹怒你父皇,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若有什么事需要你去做,母妃会告诉你的,千万不要善做主张。”
“好,我知道了……”十一公主颤声答应,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那现在,母妃怎么办?到底是谁要害母妃?母妃竟然半点都没察觉?”
慧贵妃紧要银牙,“我现在还没想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不过,那个玉璧一定有问题!但她现在落在皇后手里了,母妃也无法知晓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皇后娘娘?”十一公主吓了一跳,“上次弟弟的事情母妃与皇后娘娘起了冲突,皇后娘娘必定一直记恨这母妃呢,这次的事,是不是她安排的?”
“嘘,噤声!”慧贵妃用手捂住十一公主:“我们现在没有证据……”
“那怎么办?”
“总有办法的,母妃会有办法的……”
母女俩在这里想办法时,冷凌郁跟徐太医已经替太后施针完毕,出来向昭仁帝禀告。
“禀皇上,臣与冷姑娘已经为太后针灸完毕,若能以此消除毒性,太后娘娘受到传染的几率会大大降低。”
“也就是说,仍有一定的危险?”
徐太医看向冷凌郁,冷凌郁出声回答道:“民女会为太后娘娘开一副方子内服,只要三天之内,太后娘娘没有发热眩晕等症状,危机便是解除了。”
昭仁帝点点头,听冷凌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