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听女儿这么说,越发觉得心酸,才多大的年纪呢……“你心里想的明白,母亲也就不多说了,总之,你万万不可叫自己吃亏了去,凡是都得比做姑娘的时候更加用心小心,马虎不得。若是平常的亲事也就罢了,你这亲事……唉……”
陈润默默听了,乖顺的点头。荣氏拉着她起身,替她整理了喜服,“走吧。”
陈府又有人都看着盛装出来的陈润,其中不乏羡慕或嫉妒的神色,她这嫁的,早就超出了府里嫡女的规格。不过这都是二老爷的决定,谁也不敢反驳。
看着红霞飞满双颊的陈润,远处有一双眼见一点点渗出悲伤,那是大夫人的娘家侄子程适,曾对陈润说愿意随时对她伸出援手的人。他缓缓后退,一步,再一步,最后垂下眼眸,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默然离开了。
陈润自然没有注意到他,此时她在幔帐之后,听着卿鸿慢条斯理念着诗催妆撤帐,心下也不禁微微提起,透出一丝紧张,她毕竟是初嫁,再有城府准备的再多,到底是人生中第一次经历。
卿鸿的声音到了最后,外面开始有人起哄,紧接着喜婆将二人幔帐一左一右拉开,露出陈润半垂着眼帘,羞怯绯红的面容来,一直没有抬头去看。但卿鸿抬眼看向他的第三任夫人,顿时一怔。
竟然是她?
陈润余光看见面前的人动作顿住,心下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但她只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端庄的站在那里。
陈继站在一旁,见卿鸿见到陈润神情怔住,眼角弥漫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卿鸿终于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一对玉雁递给陈润,陈润伸手接过交给身边的喜娘,喜娘笑眯眯收好了玉雁,推着陈润和卿鸿拜别了陈家长辈,卿鸿登上高头大马,陈润也上了花轿。
二夫人笑的格外喜庆,看着眼前一片喜庆挥手道:“赏!”
立时,二夫人身后挎着喜篮的仆妇们抓起折好的花红金银锞子漫天的挥洒起来,一时间,轿夫,行郎,乐队以及周围看热闹的,都兴奋异常的扑上前去,你争我夺。
卿鸿看着眼前这一幕,穿过人群看向后面的陈继,二人目光相撞间,都激荡出意味不明的情绪。
众人得了赏银,一个个心满意足喜气洋洋的跟随花轿往卿府去,喜乐声简直能刺破天际,传到天上的月老耳朵里去!
到了卿府门口,陈润顺顺当当的迈过火盆,撒豆,同卿鸿一路步入正堂成礼,拜过天地,高堂,又入新房对拜,之后便是夫妻二人之间的结连理,合卺酒,一应礼节完毕,卿鸿便退出新房去应酬满堂宾客,留新妇在此坐帐。
晓晓赶紧伺候了陈润换下一身大礼服和满头冠玉。
紧接着便是一群世家贵妇前来道喜说吉利话。卿如许的舅母林氏细细看着陈润,同永平郡主对视了一眼,那边卿如初的婆婆谢氏瞄着窗边摆着的一只紫定玉壶春瓶“哎呀”一声,旁人连忙问怎么了。
谢氏瞅着那花瓶说道:“初看有点眼熟,感觉在哪见过,才想起来,似乎是在皇后娘娘那处摆着的。”
众人听了连连挑眉,没人接话。
谁不知道卿家与陈家这门亲事处处透着诡异,谢氏这会提起皇后,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说道:“咱们也道了喜了,还是赶紧让新妇歇一会,今儿晚上还有明儿都得接着劳累。”
她这话说的颇为暧昧,将众人的注意力稍稍转移了些,陈润盘腿做在喜床红着脸朝她们微微点头,众人便都告辞出去了。
晓晓这才松懈下来,吩咐小丫头们准备沐浴事宜,陈润一边换衣裳一边问:“打听清楚没有,老爷房里都有什么人?”
“其实也不用打听,卿府人事简单,也不过就是之前姑娘,不,夫人打听的那些消息,老爷头一任夫人,就是卿大姑娘的生母,她身边的陪嫁丫头一个叫惠然的,一直在老爷身边伺候,后来小宋氏进了门,本想将惠然抬了姨娘,但据说惠然不愿,到现在始终是个通房丫头,这么多年老爷身边就这么一个人。”
陈润沉吟道:“未必是她不愿做姨娘,想必是不愿与小宋氏对上吧?”
“这就不知道了。”晓晓将陈润换下来的衣裳收好,说道:“不过那小宋氏自己的陪嫁丫头始终也没进老爷的屋,小宋氏过世之后,身边的婢女们也都打发着嫁人了。”
陈润浸在热水中,氤氲的水汽迷蒙的她的双眼,她说道:“在卿府这种后宅清净的家里,若是没有子嗣,通房丫头和姨娘也没什么区别,位分那种东西,对于惠然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老爷对她怜惜,做个通房丫头其实是更好的选择,她只需要老老实实服侍老爷一个人便可。若是做了姨娘,可就不一样了,不仅要伺候老爷还要伺候大妇,若大妇不好惹,说不定要落得个难看的下场。”
“夫人这么说,觉得惠然其实是个聪明人?”
“聪明不聪明,到时候见了面自然知晓。”陈润从浴桶中出来擦干身子,在晓晓的服侍下穿好衣裳,说道:“你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都小心行事,不可多嘴多舌,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盯着咱们呢。”
“夫人放心吧。不过……除了咱们跟前知心的几个,还有二老爷安排来的,这个……夫人打算怎么办?”
陈润道:“自然是找机会除掉她们才好,我可不想被两面夹击,四处受制于人,当然,得借卿如许的手才行,不能让二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