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姨娘听了嘴角往下一垂,难道春眠知道了什么,应该不会吧?她沉默了片刻,见那丫头似乎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便让绒儿赏了她几个钱,送她出去了。
淳姨娘摩挲着手上的帕子,半晌没有说话,绒儿以为她不高兴,便说:“姨娘,那个春眠从前不是跟您一起在大夫人院子里伺候么?她这么做肯定是嫉妒你吧……”
淳姨娘想了半天,还是坐不住,想去看看春眠到底是什么意思。便起身说道:“跟我去看看。”
“姨娘,您若要见她,将她叫过来便是,何必亲自去一趟。”
淳姨娘摇了摇头,她可不想弄的大张旗鼓的,再说了,大夫人厌恶春眠,她若是叫春眠过来,被大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而起春眠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她害的,她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所以只带了绒儿过去。
一进院子,淳姨娘就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墙根底下,周围也没点灯,她整个人笼在墙的阴影之下,黑黢黢有些渗人。她迟疑着开口:“春眠?”
人影动了一下,说道:“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淳姨娘听她语气还算平静,便对绒儿说道:“你去院子外面等我吧。”
绒儿闻言退出了院子,淳姨娘见四周没什么人,便上前几步:“春眠,你故意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天压云低,方才还晴明的夜空突然被灰云笼罩,春寒在一瞬间席卷了整片天地。春眠身上的薄衫被风鼓动,袖口翻卷起来,露出微微肿胀的手腕。她环抱着臂膀静静站着,像是没听见淳姨娘说的话一般。
淳姨娘见她不语,叹了一声,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过几日大夫人消气了,我一定为你求情,让你回去伺候。”
“我不想回去伺候大夫人了。”
“什么?”淳姨娘一时没听清春眠说的什么,疑惑的往前凑了一步。
春眠这时才转过身,看着淳儿的娇嫩的面容,冷飕飕的笑了一声,说:“我说,我不想回大夫人身边伺候了,我想代替你的位置。”
淳姨娘面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春眠一笑:“我是说笑的。”
淳姨娘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你找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要说?”
春眠指着前面洗衣裳的水盆,此时那件被划破的衣裳被重新泡在了盆里,正放在井边,她说:“你看那衣裳。”
淳姨娘疑惑的走到那边,因周围没有点灯,她只能隐约看清水盆里的衣裳被划破了:“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我还真能心疼这件衣服不成?我来只是想……”
她话说到这,转头去看春眠,谁曾想春眠不知什么时候贴着她很近,面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春眠便猛地伸手一推!
淳姨娘双脚踩着井边的泥水,力道传来,她脚下顿时一滑,‘扑通’一声折进了井中。身后传来双眉的一声惊叫,她本来是想看看春眠到底找淳姨娘要做什么,一直躲在暗处,没想到竟然看见了这一幕。
春眠没有理会深井里双巧的扑腾和呼救,冷冷回头,几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双眉的手腕,大叫道:“双眉,你推淳姨娘干什么!”
双眉惊恐的瞪大眼睛:“明明是你……”
“什么是我?”春眠冷着脸,逼视着双眉,说道:“我亲眼看见你将淳姨娘的衣裳划破,随后就去鸣羽阁将淳姨娘引过来,把她推到了井里!”
“没有,我没有,是你……”双眉一边后退一边摇头,脚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春眠走到她身边蹲下,说道:“双眉,这会院子里没别人,谁又能知道呢?我不会将你做的事告诉别人的。你看,你用来划破衣裳的簪子还在头上戴着呢。”
双眉抖如筛糠,她已经明白春眠是在威胁她。这院子里这会只有她们两个人,又是她颠颠的跑去鸣羽阁报信的,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件事无论怎么都说不清楚,虽然她不知道春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如果她不保守秘密,凶手就会变成她。“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春眠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就将今天的事忘个干净也就是了,全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淳姨娘是在低头看衣裳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滑进井里的。”
春眠说着,回身走到井边去看井里的动静。
初春的井水冰寒无比,人掉下去根本挣扎不了多大一会,就会被冻僵淹死。她对双眉说道:“淳姨娘似乎已经没气了,你现在跑出院子大声呼救,就说她不小心掉到了井里,找人来救。”
双眉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院子,站在门惊呼道:“不好了,有人掉到井里去了,来人,快来人!”她倒是真心希望能救回淳姨娘的性命!这样她就不用受春眠的威胁了。然而,她内心深处觉得,淳姨娘已经凶多吉少了!
绒儿就在院子外等着,一听双眉叫起来,浑身寒毛一乍,连忙冲进院子。“淳姨娘在哪!”
春眠正在井边假意救人,“在这里,快来人那!”
绒儿惊慌的跑过去,里面的淳姨娘动作幅度越来越小,眼看是要不行了。“怎么办,这要怎么办?”
别说她们不会水,就算会水,她们也不敢下去救人。
府上的人很快被惊动,林奕和卿如初匆匆赶过来,看见双眉满面惊恐的傻站在院子中间,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淳姨娘怎么会掉到井里了?!”
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