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凉水下去,名叫小陶的婢女猛地惊醒,睁眼便看见一大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差点吓得再次晕厥过去,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正是廉王的如夫人王氏。
“小陶!”
小陶的目光很快循着熟悉的声音找到了人群中的王氏:“夫人!郡主她!郡主她……”她的目光往记忆中的位置看去,果然见越阳郡主七窍流血躺在那里,她吓得尖叫一声,手刨脚蹬的往后退去。
这时,越阳身边另一名婢女小芝也被带了进来,同小陶被押在一处。
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惊恐的声色,却同时安静了下来,战战兢兢的依靠着缩在那里等着问话。
王氏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哭的声音嘶哑喑塞,颤抖不已,“小陶,小芝!你们给我说清楚,郡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中了毒!”
两个婢女是随身服侍越阳郡主的人,平日吃住都与越阳在一处,是她的贴身大丫头,自然知道越阳郡主今日是故意来找十四公主麻烦的,但她们自然不能给自己的主子抹黑说她的坏话,只能略过此处。
小芝发着抖,说道:“郡主方才觉得无聊,路过春晤宫便过来找十四殿下,谁知谈及一桩旧事,十四殿下就动了怒,还打了郡主一巴掌,之后……之后郡主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就七窍流血倒地不起了!”
这番避重就轻的话,直接将十四公主推上了风口浪尖。一来,她说明了越阳郡主只是偶然路过,突发奇想才来的春晤宫,这就排除了有人陷害十四公主的可能。二来,十四公主打了越阳郡主,说明二人之前产生了冲突,完全有怒极杀人的可能。
在场众人一时间都有些不能言语,皇上的面色更加阴沉了。“越阳跟十四说起什么旧事?”
小陶看了一眼十四公主,硬着头皮说:“先前宫中的画师阮先生在离开京城之后辗转去了廉王府,郡主听说十四公主与阮先生有几分交情,就提了起来……然后,十四公主就生气了……”
王氏对自己女儿的脾气性子是十分了解的,听说她是因为阮梅钦来找十四公主,顿时就明白了几分,细细想想小陶说的话,没有透出什么对越阳不利的信息,才松了口气。她怒视这十四公主,说:“就因为这么点事,你就要打你的姑姑?甚至要毒杀她!”
她一口一个姑姑,仿佛怕别人忘了越阳是十四公主的长辈,从而少一个筹码。
十四公主此时,因为阮梅钦的缘故,在经历愕然、惊惧、不知所措之后,心中的怒气已经盖过了其他,气势陡然变得凌厉。
“王夫人,谁说越阳姑姑是本公主毒杀的?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王夫人还是收敛些好,免得到时候难以自圆其说,若因此让我父皇和皇叔公生出龃龉,王夫人能担待的起么?”
十四公主这话说的十分高明,既然害怕有人挑拨皇上跟廉王,那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放到台面上来解决,免得有人背地里用这件事请做文章。
王氏被噎住,不敢想之前那么放肆了,脸色红红白白白。“你……越阳死在你这里,难道你不该给一个说法!”
十四公主看着小陶和小芝冷笑一声,手指朝桌边上来的点心果子茶水一一点去。
说道:“你们跟越阳姑姑想必是形影不离在身边伺候的,你们说,越阳姑姑进殿之后,可曾吃过我这里的什么东西?”
小陶小芝对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小陶说:“郡主进殿之后未曾吃东西,茶水也没喝……”
小芝小声说道:“但十四公主接触过郡主,您不是打了郡主一巴掌吗……”
十四公主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打她一巴掌的时候,顺手往她口中扔了一颗药丸?!”
小芝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王夫人伏在越阳郡主的身边,却咽不下这口气,质问道:“越阳是如何中毒的且不说,公主倒是说说,你为何要出手打越阳!”
十四公主冷声道:“越阳姑姑是廉王府中千娇百宠长大的郡主,一言一行必定是细细斟酌了才出口的,但方才越阳姑姑一口一个私情,一口一个私奔,也不知是从什么腌臜地方学来的。本公主想着,莫不是身边的下人乱嚼舌根,跟郡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给郡主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坊间话本子,总觉得宫廷之中能有贵人跟低贱的画师生出私情?”
越阳公主说自己亲耳从阮梅钦哪里听说,那至少是同他确认过这件事情,所以不管这件事情是谁跟越阳公主透露的风声,至少阮梅钦也是跟越阳郡主承认了的。不管是因为越阳郡主威逼还是什么,阮梅钦就这样出卖了她!丝毫没有顾忌事情泄露之后会对她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十四公主此时,对阮梅钦是恨透了!
她看着略微错愕的王氏,说道:“越阳姑姑虽然是长辈,年纪却小,本公主是想帮她教训教训身边的下人,让这些幺蛾子弄清楚什么话该与郡主姑姑说,什么话不该与郡主姑姑说,免得将来酿下大祸。谁知道一出手,竟错打到了越阳姑姑脸上……”
她眉目清冷,眼神凌厉,大靖公主的气势勃发而出,看的王氏一阵骇然,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大靖的公主,而自己再受宠只是一个王爷的小妾。
“错打了越阳姑姑,是本公主的过失,本公主愿受父皇惩罚,不过……”她扫了一眼小陶小芝:“越阳姑姑中毒的事情,很该好好问问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