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太后立即来了精神,得到丛明肯定的答复之后,转头看向皇帝。“皇上,含元是可是嫡长公主,她不能有事。”
那颗还魂续命丹,在南疆也十分珍贵,此次也只进献了一颗而已,但他并未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来人,去拿药来!”
卿如许心中不由敬佩皇上,他真的是爱护自己的儿女们,哪怕他现在的病情也极需要这颗要,但他仍旧以自己的长女为先,这一点,不知比含元的亲生母亲陈皇后强多少倍。
含元公主服下续命丹后,脉搏果然平稳了许多,太后松了口气,吩咐人将殿内中毒的一行人抬走,宴会也无法进行下去,齐渊首先说道:“皇帝陛下,我北越使臣在贵国无故丧命的事情还未有结果,即将与我北越和亲的含元公主又身遭不测,性命垂危。所以,无论如此,我等要参与此事的调查。”
昭仁帝也不想让南疆占太多便宜,便说道:“自该如此。”
除了北越,南疆也属当事人,自然也是要参与的。但他们是外人,只能协助查探,大靖自然还是要掌握主动权的。皇帝的目光从众人一一掠过轻蹙起眉头。卿鸿上前一步说道:“皇上,不如将此时交给太子殿下。”
皇帝闻言看向江凛。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下来,原本明亮的月光在千百宫灯的遮映之下更显暗淡。纱幔被风卷动不断翻飞,白梅的花瓣如雪花般飘摇在四处,久久不肯落下。长天宫内外都笼罩这一片沉闷和肃杀之中。
卿如许心如擂鼓,她知道今夜之事必定要成为引线,成为揭露太皇太后种种不堪事实的导火索。
江凛穿着一件天青色锦袍,里面则配了一件素纱中单,看起来儒雅且谦和,一派从容气质。他上前躬身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两国使臣已经先一步离开,但诸位臣工及此事的相关人等都还留在原处。毕竟含元郡主危在旦夕关系到大靖的国事。
皇上说道:“今日之事,着实匪夷所思。”
“其实,此事从一开始就有迹可循。”
皇上微微蹙眉,问道:“你此话何意?”
江凛的目光环顾四周,最终落在太皇太后的身上。太后有所感,凝眉问道:“太子若有话,不妨直言。”
太后和太皇太后之间隐约的交锋,已经在众人心中种了草,此时将近又将注意力引到太皇太后身上,弄的其他人心痒难耐,频频去看太皇太后。可惜太皇太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江凛说道:“那盒子中的毒针,看似是针对含元,其实不然。”他顿了顿,示意皇帝回上座落座,才又说道:“这刺杀,其实是针对皇祖母的。”
皇上垂眸默了片刻,说:“有人要杀害含元,借机挑拨我朝与北越和亲之事,已是天大的谋算。怎么还会与太后有关?”
“南疆想要害含元,也会想出一个片叶不沾身的办法。否则,岂不是等着旁人占便宜?”江凛这话说的很直接。
的确,南疆要有动作也会做的十分隐蔽,轻易不会被人发觉。否则,那还叫离间么?!分明是自找麻烦。
此事皇帝心中其实比谁的清楚,因为占便宜的就是大靖!大靖虽然打败了南疆和北越,但国力大减,此时不适再起战事,但南疆和北越同时前来要与大靖结盟,大靖也陷入了两难之中。但今日的事情一出,就此脱离了被动的局面!
但昭仁帝不明白的是,为何江凛那个要将此事明说出来,还要重新挑起太后的事情。他疑惑的看着江凛,没有说话。
此时太后心中也同样疑惑,她当然知道此事必定是太皇太后所为,因为这个老妖婆也看穿了齐渊的心思,想要浑水摸鱼借含元的手杀害自己,再嫁祸南疆,来个一箭双雕。而南疆机缘巧合带来的那件“旧物”,正好给太皇太后创造了这个机会。
等她跟含元双双毙命,众人也只会让人觉得,有人要杀含元,却机缘巧合连累了太后。而杀害含元的凶手,要么是南疆想要阻止北越联姻,要么是齐渊动手陷害南疆,总之谁也怀疑不到天皇太后的头上。
卿如许等人对此事都是心知肚明的,重点是能否找到太皇太后作案的证据。但江凛此时主动提起,到底是何用意?感觉到江凛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她心中一凛,明白了江凛的意思,这是要开始了么?!
江凛见众人都在观望,便说道:“父皇,此事事关重大,儿臣恳请屏退无关之人。”
皇上暗觉不妙,不知江凛在弄什么玄机,他看了一眼太皇太后,发现太皇太后面色沉着,并不动容。他微微皱眉,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一时间,殿内众人纷纷交换着神色往殿外退去,江凛说道:“还请丞相,王大学士,各部尚书,和卿御史留下。”
所有人都是一震,江凛开口要留下的,无一不是朝廷重臣,权倾一方的势力,如今让他们留下,难道朝中将有什么变故?
太皇太后悚然一惊,目光直直的射向江凛,神色也不复方才的淡然,仿佛正酝酿着一股怒气,要在适当的时候勃发而出。卿如许清楚的看见她缩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眸光也变得深谙了起来。
皇帝似乎也觉得江凛此举太过突然,但片刻的犹疑之后就点头答应下来。
卿鸿身为御史大夫,是皇上的铁杆心腹,又是江凛的岳父,还一心以朝纲为重。他只是一顿,便率先停下脚步,回转到大殿一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