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拾舟一大早便去望江楼取药匣。白敬泽看上去不靠谱,但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将木作铺锁匠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拾舟。
拾舟跟他到了谢,赶紧回了府跟卿如许说明:“姑娘,木作铺的锁匠说,这锁的确是被人撬开过的。”
“木作铺?”
“嗯,是城北的一家叫陈记木作铺的,专门做一些精致的盒子跟锁。”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母亲留给我那只带莲花锁的匣子,好像就刻着陈记的记号?”
“对,没错呢,夫人留给姑娘的匣子的确是陈记的,之前咱们竟然都没有想到,要不就不用去找白世子费这一番周折了。”
卿如许有些惊讶:“没想到白世子刚来京城不久,对京城的铺子竟然比我知道的还多。”
“白世子说,他是问了薛小侯爷,才找到的这家木作铺。”
“薛准?”
拾舟笑道:“是啊,奴婢也没想到,薛小侯爷竟然能帮得上忙。白世子还说,薛小侯爷人还是很不错的,让‘宋小弟’千万不要对他有偏见。”
卿如许失笑着摇头,想到昨日宋楹的模样,说:“好吧,下次见了他,我一定手下留情。”她看着已经被拆下来的锁,问:“木作铺的锁匠怎么说?”
拾舟将那把被拆开的锁放在桌子上,“姑娘看这锁芯处,有几道细微的划痕,且是顺着开动的方向,多次划动,明显是被人撬过的。”
兰舟很是吃惊:“没想到真的有人摸进了姑娘的屋子,还会撬锁,这太可怕了!姑娘,咱们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
“说是一定要说的,但不是现在。”卿如许看着那把锁沉吟许久:“但要先抓到人才是,这个人处心积虑摸到我屋子里,故意偷走了冰肌玉露,到底安得什么心……”
今日,已经是事发的第三日。
是时候了。
“拾舟,你留在院子里,好好看着,记住我之前告诉你的需要注意的地方。兰舟跟我去松鹤堂给祖母请安。”卿如许边说,边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她面皮薄,轻轻一揉就会变得红红的,再加上她昨晚没睡好,眼睛有些钟,看上去就想狠狠哭过一样。
兰舟见状问道:“老夫人方才听见有人嚼舌根,气坏了,狠狠发落了几个下人。姑娘这是要去老夫人那里告状,再加把火?”
卿如许摇摇头:“告什么状?就算我想告状,也不知该告谁的状。”
主仆出了蘅芜居,一路往松鹤堂去,下人们倒是没再窃窃私语,只是看见卿如许远远行礼之后便走开,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显然是怕她发火告状,被处罚。
卿如许毫不理会这些人的反应,进了松鹤堂。
老夫人发了火,这会不少人都在。卿如许跟众人行了礼,一抬头,红肿的双眼顿时露于人前,让她那副单薄羸弱的模样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老夫人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许儿,快过来,到祖母这来!”
宋氏和卿如初母女俩见状,频频跟她使眼色,意味很明确,让她不要火上浇油,免得气坏了老夫人。卿如兰则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然后被三婶扯住袖子拽到了身后。
卿如许装作没看见,抽了抽鼻子,说道:“祖母,孙女方才听说您发火了?”
老夫人沉着脸;“那些乱嚼舌根不知死活的东西,活该撵出去!”
“祖母别跟她们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般见识,她们知道什么好歹,不过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以讹传讹罢了,只要祖母相信孙女,孙女是不怕人家乱说话的。”
老夫人瞪着她:“你这是言不由衷,既然不怕,你这肿的跟核桃似的双眼倒是怎么回事?还不是心里委屈?跑到这来宽慰我老太婆,自己回头却躲在屋子里哭,要是哭坏了身子,该怎么好!”
“孙女不是因为这个难过,是因为找不到冰肌玉露,到时候二妹妹手上留了伤疤怎么办?孙女实在不知道那些话是从哪传出来的,万一二妹妹心里也对我生出芥蒂,那,那我……”她边说,边往卿如初脸上看去。
卿如初闻言连忙说道:“大姐姐,你对我的好,我心里比谁都明白,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埋怨姐姐呢?”她的脚只是扭了一下,当时看着红肿,其实不是很重,正过筋骨之后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可以走路了。
“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卿如许低落的应了一声,好似没有真的相信和释怀,她发愁似的叹了一声,问祖母身边的徐嬷嬷:“嬷嬷,祖母年岁大了,近日来身体也大不如前,不该将这样的事传到祖母耳朵里的。”
徐嬷嬷自责道:“姑娘说的没错,本是瞒着的,昨日我就吩咐院子上下,不许拿这些没边儿的事到老夫人面前瞎传,可谁知,今早不知是谁漏了风声,老夫人就发了脾气!都怪奴婢没管好院子里的人!”
卿如许心想,若有人故意使坏,那是千防万防也防不住的!“这也不怪嬷嬷,松鹤堂上下这么多人,总有透风的地方。”
老夫人眼前有些红,显然是被卿如许感动了。“好孩子,亏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想着祖母!”
徐嬷嬷也在一旁欣慰道:“姑娘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卿如许垂眸:“祖母,那冰肌玉露真的是找不到了,并非是我不给二妹妹用。”她故意这样说了一句,因为她话说的越满,越是说冰肌玉露真的丢了,到时候越是会被打脸。
前世冰肌玉露丢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