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摇头道:“奴婢不知,那位姑娘进宫住了几日了,只是太后娘娘因为凌太妃过世,这几日精神不大好,只吩咐人好生照应着,还未召见呢。”
云初瑶叹了一声,“总觉得这宫里太平不了几日了,我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皇上宠幸云听寒,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醋意,而是觉得害怕,如果她猜的没错,那她知道云听寒被宠幸之后,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皇上满意?
“娘娘,您别多想了,不过是个世族小姐,还能影响到宫里的各位主子不成?您现在最首要的事,还是把腹中的胎儿养好,等过了三个月胎象稳了,咱们也能少忧心些。”
云初瑶仍是忧心,却也不再说了,只点点头。
穹顶之上,最后一丝余晖落尽,黑夜袭来。
宫中灯火次第亮起,在黑暗中圈出宫闱的轮廓。仿佛是一条金光灿烂的枷锁,将里面的人都禁锢在一处,让人不能恣意妄为的行动。
坤德宫内一切事物都是太后的喜好,飞檐下挂着的铜钟石莲,影壁上刻画的经文法咒,处处显现着古朴宁和之态。不过,卿如许才刚迈进坤德宫的大门,还没见着太后,便碰见了一身大红斗篷的风盈郡主。
风盈郡主是梁王遗留孤女,称皇上一声堂兄,太后怜其孤女无依,便接至宫中养在膝下,她身形娇小,腰肢纤细柔美,淡黄的裙子上,大幅的绣着金丝牡丹,裙角飞扬出的恣意抛洒在雕梁画栋的琼楼殿宇间,眼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初成少女。
但风盈郡主个性强势跋扈,是个十分小心眼的,尤其是遇见比自己美貌的女子便要为难一番。
这会她不知道在哪受了气,脸色异常的难看,一抬头看见卿如许,上下打量她一遍,双眼便要喷出火来。
“你是谁?!”
卿如许听引路的内侍低声耳语一番,便知晓了她的身份,行礼道:“卿如许见过风盈郡主。”
风盈郡主一皱眉:“卿如许?你就是那个司徒家那个来历不明的什么表小姐?”
卿如许哪里会惯着这种小丫头,说道:“来历明不明,郡主可以去问太后娘娘,您在她老人家膝下长大,想必太后娘娘很愿意为你解答。”
风盈郡主一噎。
卿如许这话的意思是说,太后既然愿意召见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宫相陪,还有你多嘴的份儿么?
而且,风盈郡主虽然是太后抚养长大,但太后对风盈郡主并非宠溺,反而十分严厉,风盈郡主虽然将太后当成靠山,时常借着太后的威名狐假虎威,但实际上对太后是又惊又怕。
风盈郡主本来就不高兴,这会被卿如许不咸不淡的怼了一下,怒意更胜,但太后要召见卿如许,她又不好发作,“太后娘娘这会子正在用膳,你就在这等一等吧!”
说着,她朝引路的内侍扫了一眼,那内侍瑟缩了一下不敢言语,听从风盈郡主的话站在原地没动。反正这是风盈郡主吩咐的,到时候太后等不及了找人,账也算不到他头上。
卿如许见这副架势,无所谓的站在殿外等着。
这是坤德宫,风盈郡主在这里为难她太后会不知道么?太后如果不阻止,就说明太后有意要看这场热闹,或是想看她的反应,所以,她一点都没有打惊小怪。
风盈郡主见她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冷哼一声,原本想去御花园散心的心思便也打消了,转身进了不远处了一间殿阁,打开窗子,正好能看见殿外站着的卿如许。
半个时辰转眼过去,风盈郡主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太后也没吩咐人来问。拾舟轻声道:“虽然天气暖了,但夜里的风总有些凉,姑娘受这夜里的风一吹,回头就得要病了。”
旁边不知从哪里跳出一个小内侍,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句,哼了一声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说太后娘娘故意为难你不成?简直大逆不道!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拉下去杖责三十!”
嗬!卿如许几乎要笑出声了,当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她乖乖站在这里等着,确实有不想节外生枝的意思,但,不代表谁来找麻烦她都要息事宁人。
拾舟怕给卿如许惹麻烦就要走出去,卿如许伸手一栏,朝那小公公笑道:“敢问这位小公公,哪只耳朵听见我这丫头提到‘太后娘娘’了?她说的是风,最多也就是在说老天爷,难不成太后娘娘什么时候新立了规矩!不许骂这贼老天?”
“你!”小内侍明显是被风盈推出来为难卿如许的,差事办不好回去说不定比三十大板还要凄惨,当下硬气道:“我说听见就听见了!你若想阻拦便是大不敬之罪!”
“哦?你说听见就听见了?”卿如许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奴才居然有胆在这里叫嚣?我若在这里了结了你,不知会不会有人替你收尸?”
宝儿听她这句话,便嘎嘣嘎嘣捏了捏手指头,那小内侍吓得一缩脖子,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盈在殿阁里见了这副情形,心中骂了一句废物,从室内走出,一副春花秋月的舒心睡意暖融融散逸开来,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一般,故作惊讶道:“发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哎呀!你怎么还等在这里?芽儿,快带着卿姑娘去见太后娘娘!”
芽儿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想领了这件差事,方才小安子为难卿如许不成,一会郡主说不定怎么发脾气呢!没想到刚挪了一步,风盈突然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