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舟也疑惑不解:“可奴婢真的想不到,到底在哪个关节出了差错……”
“等白世子那里有了消息,猜测就能得以验证了,若这药真有问题……”卿如许不由笑了一声,“那我可真的是要怀疑人生了……”
兰舟漠然无语,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将剩下的药倒在那棵青柏盆景中,兰舟便给卿如许涂了个“病入膏肓”的妆容,卿如许端着铜镜左右照照,满意的点点头:“越来越像死人妆了。”
兰舟无语道:“姑娘竟浑说,您不是说这妆容要看上去一天比一天病的重吗?”
卿如许笑道:“我分明是在夸你,你倒不高兴了!”
“奴婢可不要这种夸赞……”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卿如初又照常前来探望。兰舟连忙扶着卿如许躺下,转头将卿如初让了进来。
“大姐姐……”一句话没说完,卿如初已经是泪盈于睫,哽咽难言。“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眼看着今日脸色更差了,莫不是一点没见好?大姐姐,是不是因为之前那事?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姐姐和三妹妹伤了感情,这才去找祖母……”
“二妹妹……咳咳,别多想,我本就疾病缠身,与你何干……”卿如初每日都要来眼前哭一场,以表达自己的歉意内疚自责,前世卿如许只觉得她情真意切,现在看着才发觉是那么的假,尤其是发现卿如初的指甲缝里疑似有番椒的粉末之后。
“姐姐不怪我,我却不能不怪自己……都是我多事,才叫姐姐心生郁结……”
“真的……不怪你……咳咳咳……”卿如许前几天还能好脾气的应对,这两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每天都是这几句,她都听腻了!索性打发道:“咳咳……二妹妹不如先回去,我病的实在重,怕过了病气给你……”
卿如初满面委屈,哭的更加厉害了,连鼻子都红了:“我不怕,我恨不得替姐姐病了才好……”
卿如许再也看不下去这种拙劣丑陋的表演,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兰舟会意道:“二姑娘先回去吧,我们姑娘精神不济,又刚吃了药,得睡一会呢。”
“那……姐姐好生休息,我这就回去了,明日再来看姐姐……”
转身时,卿如初瞄了柜子上的空药碗一眼,这一幕正落入卿如许眼中,她心中冷笑,闭上眼睛,掩住其中的冷意。
兰舟送了卿如初回来,嘀咕道:“二姑娘怎么跟唱戏似的……”
卿如许心口又泛起缕缕酸痛:“可不就是在唱戏……”
“奴婢现在倒是更喜欢三姑娘些,虽然三姑娘不太会看眼色,性子又直,但好歹对姑娘的关心是真真儿的。奴婢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希望您能好起来。”
卿如兰自从收下了卿如许的好意,就像不知如何回报了似的,每次来看她都带些市井的小玩意来哄她开心。
兰舟想到这突然又有些伤感,说:“上次三姑娘来,劝姑娘说‘心情好了,病就好了’,还说她每次生病,三夫人就这样告诉她……奴婢就想,如果姑娘也有生母在旁,一定也会这样告诉姑娘。不像夫人和二姑娘,一见了您就哭哭啼啼的……”
“没有母亲,我还有父亲和祖母,至少他们是真心对我好的。”
“嗯,老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每日早早就回府,书房的灯也总是彻夜亮着,好像生怕姑娘这边有什么消息不能及时告诉他似的,几日下来,整个人都受了一圈。还有老夫人,能托付的人几乎都找遍了,每日都多添半碗饭,撑着精神给姑娘张罗看病的事……”
卿如许不知不觉湿了眼眶:“就让父亲和祖母在辛苦几日,说不定,以后他们再也不用为我的病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