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来回煎蛋的阿崽顿了一下。
裴叶还以为网络卡了呢,下一秒就看到阿崽蛋尖儿飘出一个文字泡。
【不,阿爸比夜风还温柔呢{*?▽?*}】
老司机笑纳自家崽儿的夸奖,顺便撩了回去。
她一边露出姨母笑,一边托着腮。
“我的崽儿也比月色更美呀。”
相较于见过大场面的裴叶,阿崽就显得过于生涩。
看着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的蛋壳,裴叶忍不住用指腹摸了摸。
手指只摸到冰凉光滑的手机屏幕膜,而不是她以为的滚烫蛋壳。
穿着围裙的崽儿拖着拖把,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清理卫生,将小屋擦得锃光瓦亮。
对阿崽来说,白天出门工作有舒心顺意的工作环境,晚上回家能跟阿爸交流感情,这就是双倍的快乐。
双倍的快乐双倍的幸福o{* ̄▽ ̄*}o
裴叶看着游戏小屋的灯熄灭,二楼小屋就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这才小心翼翼收起手机。
免得磕着碰着惊扰小家伙的好眠。
第二日,天未亮就抓士兵锻炼。
待她一身大汗回来,正巧碰见晨光下,若神人般披着一层薄薄金纱的荣王殿下。
她上前打招呼,挡住荣王的同时,用余光威胁那些觊觎的家伙。
军营这地方既没有岁月静好,也没有激情燃烧的简单热血,看似正常的背后也有许多震碎旁人三观的玩意儿。
例如shè huì zhǔ yì兄弟情,随便去个营帐就能抓出好几对有一腿两腿关系的。
寒冬腊月,两人躺一个被窝抱一块儿再擦qiāng走火太正常。
这种情况下,相貌清秀俊美的荣王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不过他地位尊贵、身份非凡,手中的权利能轻易要了军营内任何一人的性命,故而那些又心无胆的家伙也只敢用余光偷瞧两眼,不敢有正面僭越的举动——偷看又不犯法。
荣王道:“裴先生刚从校场回来?”
还未靠近便嗅到裴叶身上的汗水味。
裴叶擦了擦汗水道:“是啊,正准备去营帐洗个澡……这是熏到殿下了?”
“我并非娇贵之人……”荣王可疑得顿了一下,白净的面皮添了几分罕见的微窘,下一秒又隐去了,他正色道,“孤此番是来寻先生的……朝中风声有些不对劲,想让先生去帅帐商议。”
“朝中”风声……
裴叶眉头微皱,跟着荣王去帅帐。
裴叶刚到,黎殊便眉头紧蹙道:“人齐了,简单说件事情。”
“何事?”
黎殊道:“根据我们安插在闫火罗的密探传回来的情报,闫火罗求和声首次压过了主战声。闫火罗大王派遣密使去了都城玄安,试探皇帝陛下的态度。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是要停战了。”
这话一出,脾气最爆的将领几乎要原地bào zhà。
倒是性格火烈的凌晁拧了眉头,稳稳坐在原地,但攥紧的拳头出卖他的真实西情绪。
“军师,仅从目前战局来看,我们也就略胜闫火罗,闫火罗主动和谈绝对有猫腻。而且——我们缺粮缺人,但闫火罗更缺。只要时间足够,半年之内就能将他们彻底压制、打回去!若这次不将他们打废了,待闫火罗这帮贼子修养个七八载,又能卷土重来,犯我边境!”
不趁着优势将敌人打死反而答应敌人求和,什么有病操作?
裴叶也道:“月梁这个前车之鉴还没凉两年呢,这么快就忘了教训?”
朝夏如今的操作跟当年害了段干启一家的月梁有什么区别?
两国征伐,谁先怂谁先死。
能打,条件再苦也要打。
不打的下场就是跟月梁国一样灭国。
不是说求和不行,但绝对不是略占上风的情况下求和,至少是一方被打废再谈。
黎殊道:“据密探所说,闫火罗给出的条件让人无法抗拒。”
“条件多丰盛?”
黎殊低声地道:“闫火罗一方,归还先前所占朝夏领土——一州三郡,并奉上一万匹精良战马,两千各色美人,两百万白银、十万两黄金,铁矿三条、铜矿两条,还主动划出两国贸易市集,以朝夏钱币作为货币。除此,还有其他零碎的条件,每一条都对朝夏有利——”
裴叶嗤笑:“这条件,闫火罗是疯了吗?”
闫火罗并不富裕,这跟战败国给战胜国的战争赔款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以为和谈应该是平等和谈,闫火罗一方割点肉那种。
黎殊道:“闫火罗明面上当然不会说这些是赔给朝夏的,而是聘礼。”
聘礼?
裴叶笑道:“闫火罗想要求娶谁?”
黎殊摇头。
裴叶冷笑道:“他们谈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反正这消息还没过明路。兴许闫火罗败势明显后,朝内那些脑子有坑的大臣能打消和谈的念头。只拿‘聘礼’有什么意思,直接将闫火罗全部收入囊中才算赚。”
其他将领也是这个意思。
在回去路上,裴叶发现黎殊给自己发了一条私聊。
“秦老主张议和。”
秦老?
裴叶脚步一顿。
她算是明白黎殊为何笃定说这次议和能成。
秦老乃是秦绍的祖父,也是历经三朝的重臣,世宗时代便极受重用,门生满天下。
他选择站队,再加上原先主和派的力量,闫火罗又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朝夏岂会拒绝送到嘴的肥肉?
但裴叶想不通,一向中立、万事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