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人脸色一变,尤其罗大老爷,不敢置信下意识抬眼朝廖知府看去。
他怎么敢!
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是场面话吗?
罗大老爷心里也有气了,自己说了场面话,等于给足了他这个知府面子,他不但不见好就收反而打蛇上棍?真想严惩他的儿子?
罗大老爷又气又恨,心里暗暗狠,好啊,那他倒要看看,廖大人究竟如何判定他的儿子!
赵师爷也愣了愣,这会儿在公堂之上,即便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劝解也没法儿说啊。
连念头都没法多转几个,他一迟疑,岂不表示怕了罗家?只怕这会儿的知府大人是绝对不乐意如此的。
赵师爷心里暗叹,这事儿话赶话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这搞得,谁都下不了台......
赵师爷没奈何,只得将朝廷律例相关的条款一条条念了出来。
要真按照朝廷律例来,罗延术这罪名可不轻,杖责八十、收监三年,最严重的甚至是流放、杀头、累及家人。
毕竟,朝廷的威严不容侵犯。
公堂代表的就是朝廷的威严,一地官员也是朝廷的脸面,岂容公堂之上公然撒野?
这律例一念,所有人脸都绿了。
看热闹的百姓们窃窃私语声也更大了。
廖知府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自己似乎做的有点太过,一时不由大为懊悔。
他只是心里头气不过,存心想要给罗家一点脸色看看,但却没有将罗家逼入绝地的意思。
况且,他也没这个本事底气啊。
现在好了,好像骑虎难下了......
偏偏罗家众人冷着脸色一声不吭,摆明了存心看他如何下台。
廖知府心里那叫一个气。
却也拿罗家毫无办法。
苏锦与唐夫人暗暗相视打了个眼色,苏锦忽然出声道:“大人,罗家三公子从未受过今日此等挫败,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也难怪,请大人看在他年轻气盛、无心之过的份上从轻落。论理此事不该小妇人插嘴,但今日之事的的确确因小妇人而起,小妇人只好斗胆开口了。”
廖知府轻哼,脸色倒是缓了缓,不管怎样,勉勉强强他也能顺着这个台阶下了,这就足够。
“秦夫人此言倒也有理,罗三公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念在他年轻糊涂的份上,且方才又打了板子,本官这次便放过他。若有下次,两罪并罚,决不轻饶!”
罗家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人人感觉吞了只苍蝇似的难受!
明明都是苏锦惹出来的祸事,结果反倒是她给了他们台阶下。
而他们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不然怎样?难不成还要说“我家儿子就是要往死里管教,不用轻饶?”
真要敢说这话,那就是上赶着找死了。
罗大老爷憋屈的不得不拱手称是,冲廖知府谢恩,又不得不冲苏锦拱手道谢。
罗家众人脸色可谓精彩极了。
苏锦同样虚情假意、皮笑肉不笑的客气两句,话锋一转:“今日之事,不知罗大老爷想要怎样了结?”
说了半天,正事还没说呢。
总不能这就稀里糊涂的算了。
唐夫人嘲讽轻嗤:“可不是,今日的事你们罗家总该给个说法吧?光天白日里带着家下奴才便上门打砸、喊打喊杀的,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罗大老爷心里只想爆粗口,什么狗屁天理、王法?乌水城一向来不都是这样的吗?两家有了矛盾便干一架,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另一方只有磕头求饶的份!
谁会那么无耻的报官啊?
罗大老爷再嚣张也不敢明目张胆说这话,只能一边在心里大骂一边皮笑肉不笑道:“今日这事是我家老三冲动了,不知秦夫人想要怎样?”
苏锦:“打起来双方各有损伤,医药费、打坏的东西我也不要你们赔了,你们也别找我,这一点两清如何?”
罗大老爷黑着脸轻哼咬牙:“可以。”
他没有注意到苏锦眼底掠过的狡黠的光芒。
罗家这些人被绑之后,苏锦吩咐不动声色每人扎了两针,因为体质不同,药效作时间会有所差异,但无一例外,他们不躺上半年别想出门作恶。
她决定了,以后就这么对付罗家。
但凡来找茬的,全都给几下子让他们乖乖躺着吧!
当然,对罗家的主子们这一招行不通,她还不想跟罗家彻底撕破脸硬碰硬的对上。
这也是方才会出言化解尴尬的原因。
她若不开口,罗家人会恨她,廖知府也会。毕竟,她是“罪魁祸”嘛。
几个下人出事,罗家再恼火也只能憋着忍了,可若是换做是主子,那就不同了。
苏锦接着道:“我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唯有一点,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罗家不可再找我的麻烦。自然,我也不会报复。”
罗大老爷丝毫不觉得苏锦这么说是大度,气得要炸,心道你还不会报复?你现在就在报复!
想要到此为止?做梦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里却不敢说,罗大老爷冷冷道:“好,就依秦夫人所言,此事到此为止!”
“我家的本事,想来罗大老爷一家子也见识了不少吧?不敢说跟罗家比,但在这乌水城之中,我自信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若非有仇有怨,也没有谁会当我们家是肥羊随意招惹。倘若往后我家的人、开的店铺莫名其妙遭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那么我有理由先怀疑是否你们罗家的手笔,这一点,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