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不答,只是再于此之后,又接着言道:“萧牧自为官以来,也接手过不少案件,但凡杀人灭口之事,无非谋其财色,又或者生有私冤。故而在无法从此地寻到太多讯息之后,我便遣部下去州牧府的户部调取了这处宅院记录,想看看所住何人,查一查他这些年来有无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可魏公子知道我查到什么了吗?”
“什么?”魏来皱起了眉头,他说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却确确实实的感觉到,萧牧在问出这番话时语气中裹挟着一股让人不喜的味道。
“什么都没有。”
萧牧的回答让魏来不解,他不禁再问道:“萧将军此言何意?”
萧牧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应道:“就是字面意思,魏公子不必多想。”
“我的部下与负责管理户部资料的文官在库房中翻了足足数个时辰,都一无所获,这处宅邸以及这处宅邸的诸人在这户部的档案中都没有半点记载,就好像宁州从来就不存在这处宅院与宅院中所住之人一般。”
听到这里的魏来心头一凛,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在那时喃喃自语道:“一场火烧灭了所有,加上抹去的户籍,这样……”
萧牧眯起了眼睛,接过了魏来的话才,言道:“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这座府邸中住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
魏来一个激灵,不知为何在那时有一股寒意忽的从他脚下升起,蔓延过他的全身,他盯着萧牧问道:“那周围的邻居呢?难道没有一个人记得他吗?”
“问过了,在这些邻居的记忆里,这处宅院似乎很久都没人居住了,嗯,甚至他们连这宅院的模样名字都记不真切。”萧牧说罢这一切,再次将目光落在了魏来身上,言道:“我觉得魏公子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与魏公子说了这么多,魏公子是不是该投桃报李,也与我说上一些呢?”
魏来的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并不想将自己魏府中发生的一切说与旁人听,而这样的神情落在萧牧眼中,反倒愈发坚定了萧牧的试探。
萧牧并不点破这一点,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色言道:“魏兄不愿说也就罢了,不过既然来了,萧某今日的工作也算做完了,不如陪萧某去浔阳街喝上两杯,可好?”
这样的邀请当然有些突兀,魏来也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话未出口,萧牧的声音便再次响起:“魏兄这也要推辞?”
大抵是心虚的缘故,魏来听闻这话,微微迟疑,终究还是在那时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
浔阳街与衡珞街交界的路口,依然是整个宁霄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哪怕此刻夜色已深,飞雪不歇,两侧酒肆中依然热闹非凡。
魏来与身着甲胄的萧牧的到来多多少少打破了酒客间热络的气氛,一个是州牧的外孙,宁州的少主,一个是萧家的大公子,翰星榜榜首的天才妖孽,这样的二人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便会引来众人的频频侧目,更何况二人同行。
萧牧似乎是酒肆的常客,酒肆老板极为熟络的招呼着萧牧二人,将二人迎到了一处临窗的木桌旁,周围的酒客们极为知趣,纷纷在那时让出了周围的木桌,给魏来二人留出了一道还算富余的空地。
杯酒上桌,踩在明玉楼饱餐一顿的魏来并无饿意,他开门见山的问道:“萧将军让在下前来,所谓何事,还望明示。”
萧牧对于魏来的直接并不感到半点的惊讶,他淡淡一笑,端起酒杯言道:“魏兄要做大事。”
魏来皱眉,沉默以对。
“魏兄今日去了一趟明玉楼,要见的人被一群探子护着,来历神秘。”萧牧见状却也并不将魏来的反应放在心上,自顾自的便又言道。
“萧家在跟踪我?”魏来的眉头一挑,在那时露出了些许怒色。
“不是萧家在跟踪你,是整个大燕都在看着魏兄。”萧牧平静言道,又举起酒杯饮下一杯。
魏来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方才的佯怒也只是想要障人耳目,不过既然眼前的家伙是个不会被轻易唬住的聪明人,魏来也索性收起了自己拙劣的演技,沉声言道:“既然萧将军知道那人来历神秘,也知道有人在护着他不被萧将军在内的各方人马看清底细,那将军以为我会告诉你他是谁吗?”
萧牧闻言一笑:“我当然明白,但不明白的却是,大敌当前,有的是内忧外患萦绕宁州,州牧大人一心想要维系宁州,那为何近年来却始终与宁、萧、徐三家若即若离?导致三族人心向背,已成如今貌合神离之相?眼看着近日因为山河图与乌盘龙王神庙之事,三族又有了联系,州牧也好,魏兄也罢,不趁着这个档口联系三族,共御外敌,怎么还是自顾自行事,任由三族各谋后路呢?”
“萧将军这个问题似乎问错了人吧?你猜不到州牧大人在想什么,我又如何能够猜到呢?”萧牧的问题着实有些出乎魏来的预料,但在微微沉吟之后,魏来还是应道。
魏来的回答明显在敷衍萧牧,萧牧却并未露出半点意外之色,他又言道:“那我换个问题,魏兄在翰星大会结束之后,意欲何往?”
魏来又皱了皱眉头,应道:“这似乎与萧将军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吧。”
萧牧闻言又是一笑,伸手再次端起酒杯饮下一口,他再言道:“既然我问的问题魏兄都不愿意答,那我就不问了。”
“就像三族之间相互猜忌,也像州牧与三族之间的各有算计,魏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