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少有看到这没心没肺的家伙露出这样的神情,听闻此言的诸人亦是一愣,纷纷抬头看向眼前那座巨大的石碑。石碑耸立,一如千年来的每一日光景,石碑之上闪动着无数姓名,而那些都是宁州的青年才俊,他们就是宁州的魏来。
而今日过后,这些位置上的大多数人都会被来自北境各处的宗门亦或者大族弟子所替代,然后他们会顶着宁州翰星大会胜者的身份,去往那吞噬宁州气运方才打开的山河图中,获取机缘与造化。待到他们尽兴而去,宁州大地注定满目狼藉,走向自此以后一蹶不振的深渊。
这是一件单单想上一想便让人气愤胸口发闷的事情,可偏偏做出这样决定恰恰是真宁州真正的所有者燕庭的太子将这宁州大地亿兆生灵的未来亲手盛到了天阙界的面前,他满脸笑容,又卑躬屈膝。
民未忘国,国先负民。
大抵这便是世上最让人无奈与扼腕的事情了。
魏来的心底也不免泛起了些许惆怅,他不由得想起了数日前在那酒肆中萧牧与他说过的话,他莫名多了些动容。
但还不待他将这样的情绪消化干净,那位文官慷慨激昂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
“宁州翰星大会开始了!”
说着那文官退下,这那些或依然不明所以,或只是假意奉和的欢呼声中,满脸春风得意的袁袖春迈步而出,他朝着百姓们挥手,一派亲民的架势。在享受完长达百息的欢呼之后,袁袖春迈步走到了那翰星碑前,他的面色一沉背后那代表着他太子身份也代表着大燕气运的金色龙相涌向。他的手缓缓按向翰星碑,背后的龙相仰头长啸。某种气机在那一瞬间被牵动,随即朝着四面八方铺散而来。
轰隆!
沉重的闷响荡开,翰星碑周围巨大的空地开始松动,在诸人的惊呼声中,一道道十丈见方的石台猛然从周围的地面上升起。
那些石台由翰星碑四周朝着衡珞街与浔阳街漫开,一道道石台从街道的地面上拔地而起,而经历过数次翰星大会的百姓家虽然早已料到会有这样一处,而石台升起的位置也早已被甲士围拢,并不会伤到百姓,但这样的场景还是太过骇人,惊呼声绵绵不绝。
转眼整个衡珞街与浔阳街上便布满了三丈高彼此间隔数丈的方形石台,而这些石台便是即将开始的翰星大会的擂台。
“诸位按照各自的名次寻到自己规划的擂台,宣读官会在附近通知各位即将开始的挑战,请诸位目前在榜之人勿要远离各自分化的擂台,一旦挑战开始,半柱香的时间擂主未有上台便会视为认输,请诸位擂主一定牢记。”
那文官再次朗声喝道,而人群也开始各自分开,百姓们的热情却随即高涨,他们都知道……
好戏要开场了。
依照翰星大会的规则,前三甲各自独立拥有自己的擂台,四五位公用一个,十甲的后五位共用一个,而后百名之内每十名公用一位。
当初魏来初来宁霄城时,曾在徐余年的挑衅下与他打过一场,故而排名落在了九十七位,按规则他将在第十四号擂台前候战。而徐余年被魏来击败,排名顺位落下,在九十八位,便与魏来一道来到了这十四号擂台前,而二人到来时,其余几位排名在九十至九十九的修士也早已到达,魏来与徐余年还算得这宁霄城中的名人,那些早已到达的修士自然纷纷朝着魏来二人点头示意。但于此之后,诸人便沉默了下来。
看得出,哪怕是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徐余年在此刻都颇为紧张,立在那处双拳紧握,面无表情。
能跻身宁州翰星榜前百之位,除了极个别天资极高的怪胎外,大多数都是来自宁州大族的子弟,拥有足够的资源培育,同时也有着寻常人不曾有的眼界。
他们自然清楚这次翰星大会的不同之处,也明白他们位置会被诸多外来者所觊觎,要不了多久,那些来自北境各个宗门的杰出同辈便会向他们发起挑战。一场既关乎个人命运,也关乎宁州颜面的大战会接连开始,而对于这些个平日里受尽世人艳羡与夸赞的年轻一辈来说,这确实是场不小的考验。
魏来看了看身旁的众人,三女五男,年纪最大的估摸以及二十五六,小上一些的也有二十出头。翰星大会才刚刚开始,各方人马似乎还在观望衡量,并未对排名前位的众人发起挑战,但魏来也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趁着这闲暇打量着周围的情形。坐高的那座擂台上,背负长刀的萧牧负手而立,面容冷峻,周身气机涤荡,似乎感受到了魏来的目光男子亦看向魏来,朝着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魏来的目光下移,那第二道擂台上,穿着长衫的阿橙低眉颔首,梳做马尾的长发随意的落在身后,在微风的吹拂下,发梢的末端被微微扬起,又轻轻落下。
说起来阿橙本来排在宁州翰星榜的第三位,但随着第二位的虞桐离开宁州,阿橙的名次也就随即上移了一位。
至于第三名的擂台上却空无一人,那本已是属于宁家嫡子宁川的位置。
魏来对于这家伙的印象深刻,无论是对方比他还小上几分的年纪,还是跟在他身旁的两位剑侍无疑都是极为吸引眼球的存在,但自从来到宁霄城之后,魏来便再为见过对方一眼,哪怕是今日这样的盛会,似乎宁川也并无出席的打算。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