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简陋,酒席是摆在院子里的。
村里人带着一家老小大多数都坐在酒席上等着上菜,顺带着议论田家娶进门的胖儿媳妇,其中嘲弄打趣居多。
可江雪听着却没有多大高兴的情绪,目光不自觉随着房屋中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打转,越看心跳越快,不自觉内心蠢蠢欲动,眼瞅着江如意端着盘子出来,顿时咬牙,“那个死胖子……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的男子。”
张紫苏瞥她一眼,轻轻撞了她一下,“你这丫头,这是跟谁生气呢?”
“娘,你不是说这个田清远是个粗鲁丑陋的莽夫吗?”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帮着江如意端菜的男子,责怪道:“您瞧瞧,这十里八村的,谁还能比得过他俊俏?您当初怎么能为那死胖子安排这么好的婚事,却不给自己女儿留着!”
张紫苏脸色一沉,低声骂道:“你胡说什么?他就是长得再好看,那也是个屠夫,手上沾着血的村夫,怎么配得上你?你将来可是要嫁到大户人家家里当主母,享受荣华富贵的,怎么可以看上田清远?”
江雪被劈头一顿臭骂,心底却是不甘:凭什么江如意那个胖妞能嫁个那么好看的男子?只有她才配得上男人的品貌!
江如意伙着田清远一起端着菜盘子走到这一桌,见江雪那火辣的眼神都快把自家夫君融化了,顿时挑眉,不动声色地弯腰挡住她的视线,“菜来了。”
“怎么全是青菜豆腐?怎么吃啊?”张紫苏故意给她难堪,“把我们当畜牲喂呢!”
村民们是过惯了苦日子的,闻言对张紫苏油有些不满,可瞧着她身上华丽的衣裳,也懒得张口找不痛快了。
田清远眉心拢了拢,袖口却被江如意轻轻扯了一下,“厨房还有,赶紧端上来吧。”
男子心底划过一抹异样,微微勾唇,“嗯。”
很快,一桌青菜豆腐宴上桌——炸得黄金脆的豆腐块上落着一团翠绿的菠菜,颜色给人以极致的感官刺激;蔬菜豆腐煎饼更是香气逼人,形状精巧;还有清香宜人的酸菜豆腐,搭配适宜的白菜豆腐煲,三鲜芪菜豆腐羹,香菜豆腐丸子,芹菜豆腐丁,白菜豆腐汤……
看得众人惊叹不已:“没有想到简单的青菜豆腐也能做出这般色香味俱全的好东西,看得人都馋……”
田母闻言,笑着扫了一眼脸色不虞的张紫苏母女一眼,牵着江如意的手夸奖道:“还不是我儿媳妇儿能干?这可都是她的手艺。”
“味道真是太好了!”村民们赞不绝口,对江如意改观不少,直夸田家娶了个好媳妇。
农村人过日子朴实,娶媳妇儿娶能干朴实能生娃的,长得好不好看都是次要。江如意在她们眼中已经是极好的了。
田清远站在江如意身侧,眼底藏着一抹柔和,“谢谢。”
江如意抬眸,眼睛亮晶晶的,“夫妻一体嘛。”
不远处的江雪看着两人四目相对的场景,捏着筷子的手骨节咯吱作响,脸色都气得铁青:绝对不能让田清远这颗根正苗红的大白菜被那头死肥猪拱了。
酒席散后,张紫苏本来要领着女儿回家,可江雪却一反常态地黏着江如意不放,愣是要帮忙收拾残局,把张紫苏哄了回去。
江如意冷笑一声,等着看江雪打什么鬼主意!
收拾完午间酒席已经是黄昏时分,田母只好留江雪在家过夜。江雪也没有耍大小姐脾气,温和地送疲累的田母回房休息,比江如意这个儿媳妇还要殷勤。
夜色渐临,江如意在厨房烧水准备洗澡,冷不丁听到自己卧室门口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鬼鬼祟祟的,她眸光一闪,连忙猫着腰去门口瞅了一眼,只见穿着单薄寝衣的江雪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溜了进去。
呵!
江如意冷笑一声,拎着一根胳膊粗的柴棍出来:原来这女人是对帅气的姐夫起了色心啊!
她刚刚走到门口,不等开门,忽然听到屋里头一阵惨叫,夹杂着男人的厉喝声:“大胆小贼!”
江如意眉眼一挑,抬手推门,小跑过去,精准无误地对着床下那一坨黑影抡棍子暴打,“哪里来的小贼!打不死你!”
农村里晚间都是点点煤油灯,这会儿天色刚刚暗下来,田清远还没来得及点灯,所以见有人摸进房门,便当贼踢飞,可方才他已经听到江雪的惨叫声,自然停了手。
没有想到,江如意会忽然拎着棍子飞奔进来,问都不问就开始大展拳脚。
他一个外人都能分辨出江雪的声音,这会儿这女人惨叫地跟野兽似的,江如意能分辨不出来?
所以,她是故意的。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贼,是我是我……”江雪受不了地大声喊叫,被江如意拎着棍子追地满地连滚带爬地往出跑,浑身骨头疼得跟被拆过似的,狼狈至极,“江如意,你给我住手!”
“哎呀,好像是妹妹的声音。”江如意装模作样地扔了棍子,好死不死地砸到江雪脚上,疼得她跟猴子似的蹿起来,哭喊着骂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田清远见她玩够了,这才起身去点了煤油灯,夫妻二人同款双手环胸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哭哭啼啼的江雪,惊讶道:“妹妹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穿成这样到我夫君房间来做什么?”
田母听到动静赶过来,正好听到江如意这么一句,登时跑进来,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场面,心里通透地跟明镜儿似的,“胡闹!”
江雪猛的一个哆嗦,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