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了陈三娘,蒋玉在路过珍馐坊之时,让夏碧下车买了一个陆芸与蒋寄分别爱吃的小糕点,才又坐着马车回了忠英巷,蒋国公府的后门。
下了车,后门处正有个黄衣小丫鬟守在那里,蒋玉辨了辨,是自己院里的一个叫白桃的三等丫鬟,人也够衷心,在平日里,一些春红不方便出面的事也都是教给她去处理的。如今守在这里,想必也是因为春红不太放心自己,才特意安排白桃过来候着吧。
“小姐。”
白桃远远看见地看见了蒋玉的身影,跑了过来。
“嗯,院里可有什么异常?母亲如今在干什么?”蒋玉点点头,进了门,一边往内院走着一边问道。
“回小姐,院里无人发现异常,夫人,现在正在与小少爷一起。”
寄儿?蒋玉在心底默默推算了一下时日,才恍然响起,今日可不就是寄儿所在的府学集体放假休沐的时间吗!怪不得今早吃饭之时没见着他人,想必是好容易放个假期,在睡懒觉吧?
平日里吵闹不堪的,今天正好物尽其用吧。
长孙鸿旭一走,在这京都,母亲就再也没有一丝偿还秀娘的可能了,再者,她想到现母亲都还未说出曾与战王妃约定的那个事情,想来是打算好了要为了她而隐瞒这件事了。
想及此,蒋玉心中也不由多了几分动然,只是,经此事之后,本来就对长孙鸿旭抱有深重愧疚的陆芸,如今怕是更加自责了。一个人在院子里也是伤心,倒不如让寄儿这个闹事精去吵吵闹闹,1让母亲别一味地去伤心自责。
哎,这可叫什么事。
可是,蒋玉也知道,在这件事中,她是最没有资格发表言论的。
蒋玉黯淡了原本还闪着星光的眸子,母亲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若不是因为她,母亲也不至于宁愿背弃曾与最好的闺阁友人所定下的约定,做下这等为世人所不齿之事,也不会,面对如今的长孙鸿旭,甚至是没有一丝见面的勇气。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明明在整件事情中,她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啊。虽然母亲隐瞒了一些当年的事情,对长孙鸿旭来说,多少是不公平,可是他不知道啊。
从不知拥有过又怎懂失去的悲哀,被隐瞒的愤怒?
从头到尾,是母亲一个人在承受着内心的无比煎熬。
“让厨房备一碗莲子银耳羹,一会儿我要去母亲的院子。”
“是。”
听着了吩咐,白桃先是一征,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悄悄从后边退了去,准备绕道去厨房通知这件事。
蒋玉看看此时湛蓝的天空,长孙鸿旭,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开始出发了吧?
呼,蒋玉不再去想长孙鸿旭的事情,摇摇头,还是快回到院里换了身上的这件衣服才是,若是让其他人瞧见了,怕是又会弄出一大堆的麻烦事了,如今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弄出这些事情来让母亲烦心了。
“小姐回来了!”
外间,春红看见蒋玉回来,连忙起身迎了过来,“小姐快去清洗一番吧,奴婢已经将热水都准备好了,所需要的衣物也都放在了一旁。”
“嗯。”
蒋玉递过手中买的糕点,快速转身去了洗澡间,为了在长孙鸿旭出发前见到他,她硬是跑了过去。
如今一身的汗渍,浑身黏黏糊糊的,这对于一直都未曾做过剧烈运动的蒋玉受不了,早就想去好好地洗个澡了。
待彻底的清洗干净后,春红拿着一条干毛巾替蒋玉擦着湿发,蒋玉看着镜子里的那个面容仍是稚嫩的脸,眼眸底深处逐渐变得雾气腾腾,蒋玉,这一世,你要活的有意义才行!
决不能……
蒋玉轻轻抬手掩住了镜中人的那双变得有些锐利的眼睛,慢慢来,穆连城和蒋若素,你们且好好享受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们不急,都慢慢来。
“梳个简易点的吧。”
蒋玉看春红梳顺了刚擦干的长发,就要开始勾起几股头发,弄些繁多的花样,连忙提醒道。
“是。”
春红微抬头看了镜子中的女孩儿一眼,将勾起的头发很快放下,一双手很是麻利地为蒋玉编了两个麻花辫,许是觉得不太满意,挑了挑,从首饰盒中拿出了两只蝴蝶样式的丝带,给系在了辫尾,白色的丝带配着浓黑的发色,春红满意地拍拍手。
“姑娘你瞧,可是好看许多?”
虽是反问,但话中带着的那难以隐藏的炫耀,终是让蒋玉忍不住噗嗤笑了声。
“春红今日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竟还敢把主意打到了主子身上。”
春红如今却是半分都不曾怕过蒋玉了,摸着瞧了一眼正似笑非笑盯着她的蒋玉,下巴哼哼地往上一抬,傲娇地道:“奴婢的胆子也是因为小姐才给惯出来的。”
蒋玉好笑地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少女,内心一片满足,“所以你倒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啊。”
“哪儿有!”
春红被蒋玉羞得已无脸再去面对其他人,以及蒋玉,甚是有些恼怒地瞧着蒋玉,“奴婢可是光明正大的使用那根鸡毛呢!”
此话一出,蒋玉刚顺着的一口气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上下不得。
“咳咳,咳咳咳…”
“小姐!你怎么了,快,快喝些热水。”
蒋玉无语地喝着春宫递过来的热水,默默无言,这丫头早已经被自己给宠惯的无法无天了,还真是不能跟她讲什么大道理。
“行了,去瞧厨房的莲子银耳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