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溪见他回应,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闪身出去后,她又拉上了自己的房门。
来到灶房,她先是将昨晚温在灶里的鸡汤盛了一大碗出来,随后将剩下的鸡肉和鸡汤都装进了平时给大舅母往田里送饭的食盒中。
紧接着,她淘米煮了一大锅饭,又将大舅带回来那些腌制着的鱿鱼都下锅炒了,加了些辣椒,炒了满满一大盆,最后又清炒了一个豆角,然后端到了厅中。
当然,她也偷偷盛了一大碗饭和些素菜到房间里,鱿鱼是海鲜,徐锦非受了那么重的伤,她不敢给他吃。
“满溪,怎么起得那么早?这都做好饭了?”花大舅见桌子上摆上了饭桌,觉得这外甥女是越来越懂事了,若是当初不是她执意将那五两银子取出来给他看腿,指不定他现今连走路都走不成了。
可是却连累得她险些要嫁给丁家那个傻子——
“昨日师傅不是要我去他家中练些基本功和刀功吗?我想着师傅不收我们的拜师礼,但是我们也不能太失礼,所以杀了只鸡早早炖好了,这就准备去师傅家中。”花满溪指了指放在一边的食盒,不大不小地扯了个谎。
“还是满溪懂事,满溪想得周到。”大舅母也起来了,看着花满溪满心满眼都是疼爱,“家里还有几只鸡,等你回来了再杀一只。”
“不了,还有一只母鸡,可得留着生蛋,小松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有肉吃,不吃几个鸡蛋怕是长不高。”花满溪心里一阵温暖,看着大舅母道,“我一定会好好跟着师傅学本事的,以后我们家里一定天天有肉吃。”
“好,舅母就等着你有出息。”大舅母见花满溪也是越来越懂事,心里难免心酸,还是以为是退亲一事打击了她,往日胆小谨慎的外甥女,都要出去做菜了。
虽然做菜这个活计挣钱不少,可是烟熏火燎的,女孩子家哪有长期以这个为生计的?她可不想满溪走她娘亲的老路——
等还了丁家那五两银子,她一定要给满溪寻一门好亲事才行。
花满溪自然不知道大舅母心里这些打算,匆匆吃了一碗饭后,便带着食盒,顺着原主的记忆,来到了老李叔的家中。
老李叔是村里的富户,除了村长,就属李家的房子气派了,是一间青砖大瓦房,还有宽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不少菜,可见李婶也是个勤劳的。
唯有一点,那就是李叔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嫁了,还有一个小女儿留在家中,那可是千宠万爱,都传言李叔想找个上门女婿给小女儿。
“哟,这不是被丁秀才退亲的花家外甥女嘛?怎么提着东西往我这儿来了?”李秋秋见花满溪往门口来,勾起来一丝讽刺的笑意,阴阳怪气地说道。
正是李叔的小女儿。
那丁秀才模样长得清俊斯文,性子又儒雅温润,是村里姑娘个个都仰慕的,偏偏跟一个胆小鬼似的原身定了亲,村里好多姑娘都心有不甘!这李秋秋就是其中一个。
那丁秀才若是日后高中了,那可是要上京城去的!他们这穷山沟里的姑娘,哪个有这样的福气到京城里去当官太太啊?偏偏是原身那爹不要娘不养的有这个福气!怎么不叫人羡慕妒忌恨?
花满溪像是没有听见她话里的嘲讽一般,不卑不亢道:“我来找李叔的。”
“找我爹?找我爹干嘛?莫不是你要嫁给那丁二娃了,请我爹去给你掌勺出嫁饭菜?”李秋秋笑得更肆意了。
“不是,我昨日拜了李大叔为师傅,今日是来学本事的。”花满溪自然知道这李秋秋是什么心思,但是她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自然没有闲暇跟这十几岁的小丫头一般见识。
现在赚钱才是要紧事,那什么丁秀才,她也压根不稀罕。
“什么?你拜了我爹做师傅?我怎么不知道?就你这样,你会做菜吗?”李秋秋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满溪。
“满溪,你来了啊。”花满溪正要说话,一道严肃的声音突地打断了李秋秋,她抬起眼看去,正是拿着菜刀的李大叔。
“师傅。”花满溪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上前一步,将手里的食盒递了上去,道,“师傅体恤我,没有收我的拜师礼,徒儿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特地炖了一些鸡汤,送了一些来,还请师傅不要嫌弃。”
花满溪一举一动都透着良好的教养和气度,不卑不亢,从从容容,倒是跟那大家闺秀相差不远。李叔不由得多看了花满溪两眼,他可是一直想将女儿养成这个样子的,听说那日她被丁家退亲,也丝毫不哭不闹,倒比个男人还要顶事。
可惜了,是个女娃子,若是个男孩子,多好。
“你有心了。”李叔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接过了食盒,微微拉开一条缝,浓郁扑鼻的鸡汤味就窜了出来。
“这鸡汤里还加了笋干啊?这笋干是个好东西,但是滋味总不如鲜笋,倒是放在汤里别有一番滋味。”李叔常年掌勺,虽然不是什么大厨,但是嘴巴也是挑得很的,寻常东西入不了他的眼。
“师傅谬赞了,不过是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随便放些增味儿。”花满溪如实道。
鸡汤煮干笋,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美味,若是有上好的菌子,蘑菇,甚至松茸,那才叫绝味呢。
“爹,她能有什么做菜的本事?我一直叫你带我去做菜,你不带我,你反倒是带她?”李秋秋见花满溪居然真的拜了自己爹为师傅,顿时炸开了,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