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振中是怎么寻思怎么都觉得这一小节发束和一方绣帕一准就是哥们那老娘想转交给老情人的纪念品。
好大的绿油油一坨。
可他还是想不通为啥这些东西之前关大娘不直接交给儿子?莫不是已经给了,老三不接,更不想转交?
甭说!
还真有这种可能。
毕竟以哥们的德性,估摸他燥都燥死了,哪还会帮亲娘转交这些好似定情之物的东西给亲爹。
哟,合着关婶子她是拿他马振中当梯子使唤呢。不行!关绍宽咋地也算是他马振中手下的一名社员同志。
翻来覆去个大半宿,冒着被叶小凤差点掐死的风险,寻思来寻思去的马振中还是决定这包东西绝不能寄到哥们手上。
毕竟就哥们那好面子的臭毛病,等这些东西转到他手上,他真会气疯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马振中还是专门寄了封挂号信。
信中言明关大娘给了他一包用手帕团起来的东西,想他代转交给关有寿。但因不涉及到关大娘安危问题,他就代兄弟推了。
这次就连收件人姓名,马振中也直接写上梅老大名。倒不是信不过帮哥们守家的哑婆婆,而是他觉得这些事情属于哥们的**。
再则,转了转,谁知会转几手,信才带哥们手上,还不如由梅老来直接转达此事或有机会在电话里口诉更为比较合适。
马振中也是心里一旦确定就开始行动之辈。这不,寄完挂号信,一回屯他就找了个借口让叶小凤去找关大娘。
碍于关大娘那一双小脚。虽说哥们说断了母子情分,但马振中心知肚明,真一旦关大娘倒下,那家伙还是会掏钱的。
于是,叶小凤前脚走,缓了口气,马振中也后脚跟上,坠在叶小凤的身后,到了三岔路口,远远地看着关家老院方向。
关家老院。
叶小凤一进来,在外屋地灶前取暖的关大娘就暗道不妙。可她也实在怕了叶小凤说话大大咧咧的憨样。
叶小凤一说找她。
“找我娘啊,啥事啊,快进屋上炕再说。”
“哪里都少不了你,绳子搓好了?”
关大娘朝从西屋钻出脑袋的大儿媳刘春花剜了眼的同时挥了挥手,自己则站起身弹了弹围兜朝门口走去。
看着关大娘和叶小凤一前一后出了外屋地,刘春花往地上“呸”一声,狠狠地甩掉手上的门帘布。
转了转眼珠子,一转身,她就立即奔向炕前,伸手推了推窝在被窝里的关有福,“孩子爹,快醒醒。”
睡得正香,正梦见抓了一手好牌的关有福被人用力连着推了两下,迷瞪着眼又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这个气的。
“干啥?还让不让人活了?”
“叶小凤那个娘们过来喊你娘出门了!”
揉着眼睛的关有福闻言回了一声哦,突然手一停,“啥?你说谁?叶小凤那个娘们过来喊你娘了?我爹呢?”
“在屋里呢,没瞅他出来。”
“快快快,算了,我自个来。你咋不早点喊我?我就说昨晚欢喜回来干啥让我娘一块出去,一准是想找那野种……”
“小点声,你想死啊。被你娘听到瞅她给不给你钱花。”刘春花先他一步赶走踢走炕下的鞋子。
“你找死……”
“急啥?我话还没说完呢。找你爹干啥,你没瞅你爹就是故意不出来?你给我待着吧,回头又得里外不是人。”
关有福撇了撇嘴。缩回了脚又钻进了被窝,这回他倒是没躺下,而是拽着被子往一旁挪了挪斜靠在墙上。
“愣着干啥?还不快去瞅瞅老二家的今晚吃啥,顺便和老二家的去老四家瞅瞅他家小子冻着好了没。”
刘春花翻了个白眼,屁股重重往炕沿上一坐,“不去,要去你去!去干啥,不就冻着了,有啥大不了的……”
关有福气急败坏地伸腿蹬了她一下,“你个虎不拉几的老娘们,听不懂人话咋地?还不过我滚过去!”
被蹬了一脚,刘春花可不敢再待着,吓得她赶紧下地,边往门口跑边嚷着,“我去后头看我大孙子,要去你去。”
“葱油饼,老二说他家今晚烙葱油饼。”
“p!就他家,穷得连耗子都不进屋,还葱油饼?”说是这么说,可一走出外屋地,刘春花一想起关小兰这个侄女?
那个死丫头可是个喜欢往娘家拨拉东西的孝顺闺女……脚步一拐,刘春花立马朝一侧关有禄院子的杖子(篱笆)走去。
只见隔着两个院子的杖子缺了个口,显然是为了方便两家来回。但谁的心里乐意不乐意来往就要两说了。
葱油饼是没的。
别说还没到饭点,就是到了饭点,以刘春花四处打量又蹙着鼻子的举止随后又撇嘴的动作来看,估计连葱香都未必有。
但来都来了,还是丝毫不影响刘春花一颗八卦的心。这不,她就问了侄女关小兰有身子了没,还不赶紧生个儿子?
赵秋月一听到妯娌又问起这些事情,心里恨得只咬牙。你不就是你女儿肚子争气,第一胎就生了个儿子。
是女人谁不会生儿子,马三憋家连生了五个丫头片子还不是有了儿子。咒你有了一个孙子接着全是孙女!
刘春花见她不吭声,埋头搓麻绳,她也不以为然,顺着提起的这个话题说起了她闺女关小梅在夫家是咋咋受宠。
低头的赵秋月连连翻了两个白眼。脸真大,合着你闺女嫁的夫家隔着七万八千里远,谁还能不知谁的底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