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我昨晚的那些反应,更让我莫名有种慌乱和不安,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些天的行为是多么异常。我对自己说:蓝唐黎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我为什么会害怕他?我为什么会如此地憎恶他?他凭什么可以影响到我的情绪?可是,一见到他这个人,心里的恼怒与愤恨就占据了一切,我就忍不住要做点什么去刺激他。
现在的我是如此的矛盾,一方面想彻底漠视他,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对他的愤恨与厌恶,甚至于只要他有触碰我的动作,我就觉得身体的力气开始流失,止不住地想颤抖,连同胃部一起抽搐。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如此矛盾,混乱得不像我自己。
蓝唐黎并没有跟进来,即使我对这个宫殿没多少兴趣,还是能看出蓝唐黎在这里花的心思,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那秋千与黎王府的那个如出一辙,假山布局也是按晓月居的布局来,知道我不会游泳,所以整个院内都看不到一个水池,我一被蚊虫叮咬,身上就会起好几天的红肿,所以这院内种了许多驱蚊的夜来香,梧桐树。
推开寝殿的门,入眼是一张极具奢华的红木床,真是像极了他的风格。房间里纤尘不染,连书架上的书都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一点也不像是许久没住过人的样子,显然有人定期打扫这里。
“娘娘,现在要传膳吗?”有宫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简单洗漱了下,从那排与墙同长的大衣柜里随便挑了件换上,扫了眼那华丽梳妆柜上的首饰盒,蓝唐黎当真是下了点本钱。
吃罢饭,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也没见阿丽亚他们来找我,想想格格木那最近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也就打消了想找他们的念头。
害怕出门会遇到那个我不想见的人,我便随手拿了本书,靠着窗前的软塌看了起来。戌时左右,突然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走动声,我起身,刚走到内殿门口,值班的宫女低头倾身挡在我面前。
我挑眉:“什么意思?外面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陛下走的时候吩咐过。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不允许娘娘您迈出晓黎宫一步。”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声音提高了一度。有些冷然地问道。
“回娘娘,陛下......陛下说......只要您不出这个门,娘娘若有任何要求,奴婢们都会去照做。”那个宫女有些惊恐地跪下,低着头颤着声说。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紧绷。我真是太天真了,这是他为我打造的又一座金丝笼,而我却像个傻瓜般自顾自地走进这座牢笼。
我抿紧了唇线,语气带着嘲笑,“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娘娘!陛下把皇宫内一半守卫都调到这了,即使奴婢拦不住您。门外还有大把的侍卫,没有陛下的命令,恐是连只蚊子都难以进出。”那个宫女硬着头皮说道。一直低着头,似乎在等着承受我的怒火。
我心里现在确实有一团火,如果蓝唐黎现在在这,我想我会忍不住上去撕咬他吧。可是,蓝唐黎不在。所以我还至于失去理智。将内殿里所有的宫女都哄了出去,我狠狠地关上殿门。命令她们谁都不准进来。
殿内烛火通明,豪华的摆设让这座巨大的寝殿显得不那么空荡荡,但却缺少了生活的灵气与灵动。看着这些精致而华丽的摆设,心里那股邪火烧得更旺了,我觉得如果不找点什么发泄下,我可能真得会被自己的怒火烧伤。
那么,从哪开始呢?
扫了眼不远处的镶金立柜,随手拿起一白润的飞龙戏珠玉像,目测了下软塌旁边那个铁树盆栽,一挥手,朝着盆栽下方的仕女图狠狠砸过去,“啪啦”一声,那尊华贵的飞龙戏珠玉器瞬间碎成许多片,可惜我没有瞄准,那盆栽还完好无损。
“娘娘!”
大约是玉器破裂的声音吓到外面的宫女,我听到她们惊叫,她们纷乱的影子在门上的窗影上显现,却没有人敢违背我的意思贸然进来。
我又拿起立柜上的一通体碧绿的高山流水玉像,平静地说道:“没什么事,不过是失手砸碎了一个摆设而已。”
说话间,手中的玉像已经脱离手,朝着侍女图方向飞速过去。又是“啪啦”一声,比刚才更响,这次,那副侍女图随着那翠绿的玉像一起四分五裂。
既然这屋里大到桌柜,小到首饰都是他一个一个亲自挑选的,那我就要亲手毁掉这一切。
一个一个砸累了,我所幸将立柜上的东西一股脑扫下去,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如同一首欢快疯狂的曲调,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外的宫女没有人再敢吱声,看着满地的狼藉,心里的那股怒火却越燃越烈,我掀了桌子,将衣柜里的衣服横扫而出,丢在地上,用脚狠狠践踏了后才甘心丢在一旁。
一通发泄,有些气喘,却发现这屋内已经被我整得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有些无力地抚了抚额头,也不怕那些碎瓷割着脚,我朝那张没来得及被我动过的大床走去。
微喘着气坐在柔软的被面上,扫了眼床内,一对绣着龙凤图的枕头。随手拿起一个,丢进那对残渣里。
稍作歇息后,感觉又有力气了,看到门边还有几个还幸存的柜子,正准备继续战斗,眼角却扫见一旁反射着我身影的铜镜,冷笑一声,倒是忘了这还有个漏网之鱼。
手指在梳妆柜上那个雕着繁复花纹的银盒,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