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皇上请您过去。”
嵩烈帝对她关怀备至,给予了无边宠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是她想要得到,就会遣人给她送来。
但是,见她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而每一次见她,都是大事。
许三春不敢怠慢,让月兰替她梳了一个流苏髻,斜插了一支白玉响铃簪。薄施脂粉,倾国倾城的容颜绝世。
如今已经进入初秋,在一袭烟罗紫暗花细丝留仙长裙外面,月兰给她罩了一件象牙白色的金边琵琶襟外袄,将一柄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放在她手中。
端的是,富贵无双,尊荣无匹。
她出现在踏月楼的大殿前,内侍见到她连忙跪拜行礼,往内通传。
“旭日公主到!”
嵩烈帝抬了抬右手,“朕的公主到了。”
花暮辰转过身去,看见她曼妙的身姿逆着光越走越近。烟罗紫的裙摆在她的莲步之下,如水波一般荡漾着,又似雾气般笼罩在她的脚下。
他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许三春的脚步,走到他身边时滞了片刻,才继续往前。
“儿臣拜见父皇!”
“昑儿快起来,还不见过花家少主?”
许三春缓缓起身,转身敛了眸子,对着花暮辰见礼,“见过花家少主。”
他怎么来了?还到了宫里。
她竭力屏住呼吸,掩住心里汹涌的情绪。他离自己是这般近,近得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她没有看他,却能在心里描摹出他英挺的眉、斜飞的双鬓、锋利的下颌线条,以及他那双让人着魔的眼眸。
谁让他,烙印在她的心上,如此之深呢?
花暮辰定定地看着她,呼吸停了半拍,才控制住自己转过身去,冲着嵩烈帝拱手苦笑道:“皇上,微臣想见的是旭日公主,您就别拿微臣逗趣了。”
嵩烈帝盯着他,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半晌后才哈哈大笑起来,“谁说朕是在跟你开玩笑了?亏你还说对朕的公主念念不忘,见面却不认识。”
花暮辰震惊不已,仔细看了许三春一眼,又看了看嵩烈帝,显然不敢相信眼前这名绝色女子就是许三春。
苗劭笑着冲他拱手道:“花少主,您面前的,确实就是旭日公主。”
“怎么会?”
嵩烈帝道:“她的体内被人下了禁制阵法,被迫改了容貌。朕可怜的女儿,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这其中的缘故,花暮辰当然知道。方才那一番做戏,只是不想让嵩烈帝起疑罢了。
他认识许三春,还与她结下一段情缘,这件事本身就很让嵩烈帝怀疑。
做戏完毕,花暮辰长腿一迈,走到许三春跟前,执起她的手惊喜地问道:“三春,真的是你吗?”三春这个名字,本不该再出现在宫廷之中。但他真情流露,嵩烈帝也不与他计较。
他的指尖微凉,却转眼间就变得火热。
许三春抽回了手福了一礼,道:“花少主请自重。”她的态度有礼,却散出疏离冷清的味道。
花暮辰心头苦涩,她果然还是怨自己的。
“父皇,若没有其他的事,昑儿就先告退了。”
“好。”
许三春面色十分平静,施礼告退。
花暮辰踏出一步,在她转身之际轻声道:“三春,我知道你没有忘了我,你看你还戴着我送你的墨玉佩。”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这样的轻声诉说,轻易而举地就再次入侵了她的心底。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再看他一眼。她拢在袖中的双手在微微轻颤着,被他触碰过的指尖,感觉是如此分明不可忽视。
原来,不论过了多久,不论他做过什么事,自己在他的面前,都会溃不成军。
她恨这样的自己。
回到绣春宫里,她坐在妆台前呆坐了半晌,看着镜中的自己,以及那块脖颈间的墨玉佩。
她的肌肤白皙细腻,墨玉佩玄黑光润,黑白两色相得益彰,吸引着视线。
“月兰,替我取下来。”
“是。”月兰应了,上前替她解下墨玉佩。
这块玉佩,公主明明如此宝贝,除了在消夏宴上的那场意外,失而复得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
怎么这会儿,见到了花少主,反倒要取下来呢?
“公主,好了。”月兰将墨玉佩轻轻放在妆台上,许三春看着它,伸手刚刚触碰到它,却好像碰到火一般缩回了手。
“你找个匣子把它放好,被让我再看见。”
她不想再看见墨玉佩,只要看见就会想起他。可就算他利用自己,有目的的接近自己,自己也仍然不忍心将这块玉佩扔弃。
你实在是太没用了!
许三春在心里斥责着自己,心思百转千回。
“给我把针线筐拿来。”许三春吩咐。
月兰吓了一跳,犹豫着劝阻道:“皇上吩咐过,让公主不要再碰针线。”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再是织锦府里的女郎,怎么能再做这种活计呢?
“你去跟苗总管说。”
想必,苗劭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来忤逆自己这位正得宠的公主。
不出许三春所料,只过了小半个时辰,针线筐就送到了她手上。只不过,这不是织锦府的针线,更不是能绣出阵法图的特质白绢。
拈起熟悉的绣花针,许三春将注意力集中在光球中,和乖乖玩耍了一番后,用意念将暗月之力导出到指尖的绣花针上。
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