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都,宁州。
某湖畔别墅区,沿岸跃式湖景独栋别墅楼,一号。
有老者背手而立。
左手如钳,右手紧攥,面色沉郁。
宋远仁!
寻常时候,此宋家掌舵人,不会踏入这栋别墅,只因本身是低调之人,且喜好淳朴生活方式。
但这一次,湖边的风景,显然容易让人心怀舒畅一些。
而在自己弟弟宋远义反馈情报之后,此老独自驱车,踏入这栋别墅。
此刻在落地窗,陷入了沉思。
或者说,他在权衡着什么,权衡着如何落子!
华国几大顶尖世家,譬如霍家,譬如蒋家柳家,譬如苏家,这十几年来,尽管有意远离某种风暴漩涡之中,但并未改善什么。
毕竟,在你只是中小豪门时,没几个掌舵人,是甘心长时间停留在这个层面。
而一旦通过各种经营各种布局各种手段,达到一定的层面,在那个时候,再回首,已入局中。
这顶尖层面的派系争斗,本身如同一只无形巨手,在推动着,由不得你不落子……
只是可能时间层面,分个早晚罢了。
而宋家,显然此前一切做得漂亮,隐隐有与世无争的迹象,且只是跟古武一脉走的比较近,似乎,真的有远离顶尖派系斗争核心漩涡的迹象。
但宋远仁知道,他瞒得了任何人,却是瞒不了那几个老家伙。
无论中海苏家,燕京霍家蒋家柳家,乃至王家那个老家伙,彼此间,暗战十几二十年,心如明镜。
曲线壮族罢了!
宋家,屹立华国巅峰的时间,甚至比王家还要久远,只不过如今式微,比起得意门生,他宋远仁,终究是要逊色王天不少。
但古武一脉,纵观几个顶尖世家,他宋家经营的最好!
只是前一刻,从自己亲弟弟传回来的情报看来,他宋远仁“隐世”了这么长时间,终究是被王天逼迫的,到了落子的时候。
一切,如同多米诺牌一样,一旦有一张倒下,其它的,连锁反应,是不可避免的!
珲鸾城那几股势力,诚然,于宋家而言,无论覆灭与否,影响堪称微末,真正关键的地方在于“招牌”!
毕竟,除了叶家方家这两大古武世家,以及寥寥几个古武宗门派系,他宋家未能真正意义上掌控,余下的中小家族势力,堪称唯他宋家马首是瞻!
这块招牌一旦受损,今后,古沉山也好,十万群山也好,乃至海内外诸多宋家相关的有着古武背景的地下势力,不可能还能跟从前一样,以宋家为中心!
很简单,你宋家连古沉山都保不住,我等往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受到某顶尖势力的打压打击乃至镇杀,你宋家如何保我?!
这,越是往深里寻思,就越是显得简单直白的道理。
“祥文。”
宋远仁目光收回,喊了一声。
有人推门而进。
眉宇跟宋远仁有几分相似,正是宋远仁的长子,族谱里头轮到祥字,文武双全,取文字!
“父亲。”
宋祥文面色不掩凝重。
事实上,宋详文此前在不远处,正跟南省第一人保持着联络,跟进着珲鸾城的即时战况。
“王天他不是神!我宋家曾经能强压他王家一头,就能还有第二次!如今他的确风光,门生无数,华国顶尖层面的那些至高者,如有一石,八斗是他王天的,丝毫不夸张!但是,就算是他王天,也不能超然派系之外,他是如今他那派系的掌舵人不假,但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父亲,这么说,我们这次只能眼睁睁看着?如果我们宋家不出手做点什么,难免让他们心灰意冷,到时候,古武一脉的这股能量,说不好我宋家都保不住,以后,莫说跟王家斗,就是最弱的中海苏家,我宋家都未必压得住……”
宋详文摇头,有些讶然,尽管他知道自己父亲,在这种重要光的决断以及眼界,鲜少犯错误。
宋远仁背负着的双手,却是摊开,回眸,笑了笑。
“准备一下,即刻启程,我去一趟燕京!见见霍老弟和你蒋伯伯!”
“霍家此前跟王天不对付,早有怨言,此前我跟祖南通过话,对此一清二楚,只不过王天当时并没有接纳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孙子,所以这事,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但现在,是该让那几个老家伙表个态了!”
“你蒋伯伯,也是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之辈,轻易不会站队,大家到了这个层次,很多事情,也都不会放在台面上去说,但现在王天敢这么明目张胆打我宋家的脸,我如果还没点反应,呵,真以为我宋家是死水一潭?!”
“……祥文,不必多说,为父清楚怎么做!这么多年,王天在各个重要之处安插棋子,除了古武一脉暂时不能撼动我宋家之外,无论黑白两道还是商贾勾界,各个重要层面,可以说,是独一档的存在,但那又如何,只要祖南老弟跟蒋望生老兄,站在我宋家这一边,这件事情,他王天也得给我宋家一个说法!”
宋祥文闻言,颌首,只是内心仍是憋着一口郁气。
“父亲,你的这般作法,倒是平稳,只是……”
宋远仁却是摆了摆手。
他知道自己儿子想要表达什么。
“他王天执刀,就先让他个够!无妨,等我安排好一切,到时候他各个关头安排的重要棋子,我就算不全部拔出,也得让他短期元气大伤!到那时候,差不多也是中庭换班子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