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太师椅上坐定,屋外的侍女端来香茶,两名纤弱少年分别跪下给阮思和钟二爷奉茶。
另外一人跪在前面给他捏腿,一人俯身为他打扇。
“晏夫人,请用茶。”
阮思也不推辞,端起茶盅饮了一口,“这六安瓜片甚好,但不及沏茶的水好。”
她虽不喜欢故弄风雅,但前世受姚钰熏陶,多多少少了解些琴棋诗酒茶。
钟二爷面上一笑,道:“哪里好?”
“如此甘冽的山泉隔不得夜,需得取当日活水。况且,全县方圆十里也找不出这上好的泉眼。”
听了她的话,钟二爷的神色松了松,“晏夫人倒是个雅人。”
“不敢当,我不过一介俗人,否则怎会更爱这只价值数十两的红描金缠枝杯?”
钟二爷变了脸色,命人将那只茶杯取来,用力摔在地上。
“这等俗物,也拿到晏夫人面前丢人现眼?去将那只绿玉斗取来给夫人斟茶。”
阮思笑道:“钟二爷客气了,俗物配我这俗人不是正好么?”
钟二爷这才笑道:“一只破杯子算什么?晏夫人若是喜欢,我命人送一套到府上。”
这钟二爷看似温文,但眼里藏了把刀,又是个阴晴不定的,阮思直觉他不好对付。
阮思只得见招拆招道:“已尝了二爷的好茶,实在不敢再拿二爷好处。”
钟二爷大笑道:“晏夫人既识风雅,又何必说些俗话?夫人且看看我这府里究竟还缺什么。”
“缺几个沿途撒花的仙女罢了。”阮思笑道,“如若不然,这宅子和仙宫还有何区别?”
“哈哈,晏夫人果然是个妙人,难怪我那不成器的干儿终日惦念你。”
阮思的脸色一变,冷冷道:“钟二爷请我来,总不会是为了乱点鸳鸯谱的吧?”
钟二爷踢开脚边的少年,“哪里。晏夫人是聪明人,我有笔买卖,只想和聪明人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