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变脸、文人翻书,天有风云,世间最令人捉摸不定的事情,不外乎这三种。
王燕与花千鬼话不投机半句多。
攻击转瞬即至。
花千鬼不亏是江湖上的老油条,对付即将发生的危机,游刃有余,伤势一点也没耽搁灵机应变。
他从地上弹起来,剑跟着也飞出去,双方兵器相互之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一击,双方仰仗的是力量之间的博弈,打了一个半斤八两,不分伯仲,接触即分开。
王燕面色淡定。
花千鬼一副死相。
这是王燕第一次跟花千鬼.交手,方才用力,只有不到三成。
事实是,她只有三成力,多一分都是奢望。似在赌场里押宝,这一击,她赌花千鬼会死,然而大概率事件,并没有顺理成章,她内心有点小小的波动。是失望!
连日来的追击,让她将力气全都消耗在腰部以下,于是,手上分配的力气弱了,鞭子挥出去,软绵绵的,像是给对方瘙痒。
然而,花千骨比实际情况要惨得多。他连一成力气也没用,凌霄剑无精打采的磕在对方鞭子上,瞬间的对峙,让他一败涂地。剑险些脱手而去,手腕震得发麻,五脏六腑搅合在一起乱颤,差点丢了大人。
“好鞭子!”花千鬼故作镇定。
“用在你这种人身上可惜了。”王燕脸上从容。
“女人!”花千鬼讥笑,“你的力气,就像你黑眸,看见底了,不如算了吧!”
“老匹夫!”王燕握了握双鞭,“如果我还有力气碾死一只蚂蚁,就有能耐送你去见阎罗王赎罪。足够了。”
花千鬼嘴里像含了泥,哼道:“老夫一把凌霄剑行走江湖多年,打败无数豪杰,女人也杀了不少,甚至还先杀后奸,先奸后杀,轮到你小看与我?”
“真把当成一颗蒜了?”王燕不耐烦的说,“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看的?”
“在你还是一个娃娃的时候,江湖上便已经有了我的名号,你想杀我?”
“名不过只是一个人名。我劝你,临死自重。”
力气就像是奶牛的乳汁,只要肯挤一挤,还是会有的。
王燕在不被花千鬼察觉之际,悄然运力,三成力气没有,二成还是能挤出来的。
不杀了花千鬼,她这天,可就白跑了,不杀了花千鬼,回去之后,她将在陆谦玉面前抬不起头来。狠话泼出去了,机会又在眼前,不取之狗头,誓不休。
不用算计,不用招式,后路索性也不要想了。王燕下一招,只靠蛮力血拼,老贼虚张声势,还能逃过她的法眼?
刚才一剑,是他还能用处的最后一剑,更是告别这个江湖最华丽的表演。
花千鬼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想光靠一张嘴,多污染一片空气,没门!
“带你的名号,见鬼去吧。”王燕大喝一嗓子,鞭子飘飘然,朝着花千鬼打过去。
她设想着,倘若花千鬼垂死挣扎用凌霄剑防御,鞭子将展现它的无情,将凌霄剑打飞。而后鞭子会轻轻的落在他的骨头上,随便那一根骨头,主要取决于对方的姿态。
骨头与兵器抗衡,无疑于粉尘对抗疾风。除非他曾经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的本事,否则她肯定能听到,骨头碎成一条条,刺破皮肉的美妙声音。
易筋强体之术,仅是一个传说,浩瀚江湖,几人能成?
尤其是现在这个充斥着虚假和浮夸的江湖,任何一个侠客,包括一流高手,顶峰强者,并不存在这个假设。大家同是水做的血液,肉做的躯体,血液在躯体内流淌,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机,躯体承载着思想,带去侃侃而谈的话语。
据说,每一个人在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最先看见的便是迷雾一般的黑暗。
花千鬼眼中的山林,黯淡无光。他自知无法防御,还是执着于在最后一刻不想丢掉侠客的尊严。
他艰难出手,潇洒的挥剑。
四两拨千斤,力挽狂澜,乾坤倒转?
对不起,没有!
有的只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命运重量。此刻,凌霄剑上足有一千斤的绝望。
两把武器遵循着各自固定的轨迹正在往一起聚集。
等到的却不是人为的审判与猛烈的撞击!
一只鞭子被一个未知名的小东西击中,高高的抛向空中,远远地落到了王燕后面。
她感觉起来,应该是一块小小的石头!
她还有一只鞭子,继续挥出短匕贼贼的飞来,一头撞在了鞭子上。力量很大,王燕很稳,她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脚跟狠狠扎地,甩去额头上垂下来的碍事发丝,满腹狐疑的凝视。
山路上忽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小鬼。
八十不少,一百不多。
暗影笼罩之下,有一个人粗暴的喊道,“花老鬼啊花千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王燕闻听此言,不必多余考虑,转身就跑,用所有的力气跑!
逃!
路边草丛里的兵器也不要了。
不跑就是脑子进水了!
对方是老匹夫的援军,且人数众多,中间有一个强者。她自诩干得不错,可惜现在地狱里好像处置混蛋的房间不多,不肯收老匹夫,有意让他再活上一段时间。
她没必要用自己的弱小挑战天命的权威,用自己的傻缺来诠释对陆谦玉的好感。
好感和爱情这种东西,还是可以在空闲的时候慢慢培养的嘛。
“别追了,一个臭女人而已!”
一群武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