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虹鱼怎么钓吗?对,看那,就是那,水流最急的地方就是了。!”
“万能鱼饵的一百八十种配料,三百六十七种配比你掌握了几种?”
“天蚕鱼线和人发乌金丝的强度区别……喂喂喂,人呢,别走啊……别走啊……”
宁风跑得比偷心贼被痴情女家人里拿扁担追赶还要快。
重新回到灵境当中,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钓鱼?跟没事就自己造梦钓鱼玩儿的器灵比钓鱼,这个能赢就有鬼了~~”
宁风冷静了一下,重振旗鼓:“我就不信了,再来……”
……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别人做嫁衣裳。”
“郎君,我们一起来女红。”
宁风:“呃,那个,我还有点事。”
……
“呔,兀那少年哪里去,说好的花丛竞技呢?”
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夹杂在大片娇嗔痴缠的女子声线里,听在耳中,宁风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我去,这个竟然要比泡妞?”
“他的最差记录竟是相识半个时辰对方自请敦伦?”
“这个小生做不到啊……”
……
“啊~~人呢?”
“说好的一起打洞呢?”
宁风绝尘而去的背影后面,一只土拨鼠从地里面钻出来,一脸茫然与失落。
它的周遭地面上,一个个错落乱麻般都是坑。
宁风的声音从背影处远远地传了过来:“打洞这个有前途的事业,还是前辈自己享受。在下告辞了。”
……
“我就不信了……”
“我……”
宁风整个人呈大字型。悬浮在灵境虚空中。周遭一个个光团一闪一闪地,既像是期待无比的目光,有好似嘲笑戏谑的样子。
“……还真有点信了。”
宁风两只眼睛都有些无神了。
若不是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若不是三年化作石像眺望,换做是三年前的宁风,妥妥的一拍屁股,掉头就走。
那些器灵造的都是什么梦啊~~
难道就没有正常一点的器灵吗?
宁风好歹称得上是坚韧,深呼吸了几口。以一个真空失重下才有的诡异动作,自大字型躺着变成笔直站立。
“继续!”
他深吸一口气,以上刑场般的神情,再次踏上征途。
不远处,有一团光团,散发着奇异光晕,就那么静静地悬浮着,竟是有几分孤独般感觉。
宁风的注意力,下意识地落在其上。
一开始,他先是自嘲一笑。不就是光团嘛,他还能给品读出孤独来?
后来。宁风心中忽然一动:“不对,其他光团彼此之间多数距离不远,惟独这个光团,其他器灵似乎对它敬而远之。”
宁风来了兴趣,仔细观察,越是仔细看,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就浮现出来一个孤僻少年站得笔直,生人莫进,其他少年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又敬而远之模样。
“一般来说,有这样表现的都是有本事的。”
“不知道这个怎么样?”
宁风脑子里浮现着自家都觉得好笑,一点都没有逻辑的念头,整个人缓缓靠近了过去。
越是接近,他越是能将这个光团看得真切。
光团本身散发出来的光晕,亦与其他光团有些不同。
远远望过去,光团通体呈现出淡淡的粉光来,这是早先宁风没有留意,或者是下意识回避的原因。
怎么说刚刚从情伤中摆脱出来,对什么男欢女爱此类的东西,难免避如蛇蝎。
近距离一看呢,宁风顿时发现奇异的地方。
这个光团竟然是粉色其外,内里则是水墨一样的光晕,还在不住地散逸出去,恍若是一方上好的松烟墨误坠入池塘当中,在一点一点地晕染开来……
“有意思。”
宁风心中想着,手上做出了触摸动作。
下一刻,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他已经置身在一处书房——的房梁上。
“呃~”
“这是什么情况?”
宁风有点茫然,同时身体似乎也失去了控制,不能动弹,除了一对眼珠子,还能在滴溜溜地转着。
再怎么转,能看到的还不是书房里情况?
书房顶上的瓦当如同虚设,宁风的目光径直将其穿过,将书房当中布置纤毫毕现地收入眼帘。
房中有人,是一个书生。
书生执笔,泼毫作画。
看到这一幕,宁风顿生好感,话说他也是以书生自居的嘛。
好感归好感,他还是不能如脑子里所想的那样跳下去打个招呼什么的,整个人犹如被冻僵了一般,不能动弹分毫,只能干看着。
下面,书房中,时光如被加速,一年四季更替,在倏忽之间完成。
书生沉浸在丹青当中,手中一贯紫竹sè_láng毫挥舞个不停,书房中多出一幅幅悬挂起来的挂轴。
宁风目光落在挂轴上,胸中顿时充塞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同道中人!
那赫然是一幅幅美人图。
有娇柔地扶在花轿上痛哭之婉约少女,有为一群少女簇拥着踏青河畔的青春无敌,亦有跪坐掩土葬花苦吟的柔弱……
书生是个穷书生,四季一身衣裳,但这画工着实了得,栩栩如生,一个个美丽女子,如似要从画中走出来。
宁风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魂境中事来。
在那女鬼从门缝中钻进来,老鼠夜半延师时候,他不是也在翻看着类似东西,打发旅途中寂寞吗?
对比一下那本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