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空利,千年终得出鞘,刹那声沙。
如是声音,响彻长空:
“本座剑下,不斩无名。”
“域外妖魔你能败尽本座这些不肖的剑道后人,可见修为,你有资格听本座的名号。”
“本座令东来,隐居白鹿洞,无亲无故,无嗜无好,无欲无求,无生无死,惟有一剑,舍此无他。”
“本州剑道,乃是令某所传;本州存亡,亦是令某存亡。”
“悠悠千载,剑锋空利,前方无路,不亦悲乎。”
“汝之降临,本座甚是欢喜。以君试剑,当年洗锋而出,更进一步,不亦乐乎。”
天地之间,尽是令东来的声音在回荡,宁风眺望极北之处,有一个衣冠博带的庞大身影,如天之极柱,屹立而拔剑。
时而,是衣冠博带的刻板老人形象;时而,是一柄剑,支天撑地,以剑身为天柱。
“好家伙。”
“无上剑魂。”
宁风恍惚间,似能看到一个老者依旧盘坐在一个简陋洞中,内外冰封,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惟有其精神不住地拔高,膝上神剑自鸣,于虚空中显化而出无上剑魂虚像。
这样的实力,旷古绝伦。
“怪不得说前面无路,真不是吹牛。”
“这样的境界修为,又是剑修……”
“麻烦了。”
宁风觉得麻烦的时候,麻烦已经找上门来。
极东之处,万丈剑魂虚影。拔出倚天长剑。遥遥向着宁风所在方向。一指:
“剑名绝世,请君入灭!”
绝世剑神令东来,以绝世神剑,请宁风,入灭!
“轰!”
一道万丈剑气,轰然而出。
剑气撕裂了长空,万里之遥视做等闲,经行处。天为之龟裂,地为之战栗,无尽风气**,尽为之斩。
万丈剑气还在路上,无尽天地元气汇聚过去,每过一息,其气息就百倍加强。
宁风莫名地,就有一种感觉,此剑不能避,不能逃。也无可避,无处逃。只能正面挡下,别无他途。
他更能清晰地感觉到,当万丈剑气,跨越万里之遥临身时候,就是其威能攀升之极致,连天都能开的最巅峰一刻。
宁风本能地,想要动。
他想要抬起手,放出光明之山;想要震下足,引出混元金斗,然而,皆不能够。
明明安全地坐在琉璃王座上,宁风却觉得在独对整个世界的恶意,且眼前有幻境频生,仿佛要将他拉入某个奇异的情境当中。
他的眼前,又一次尽是凋零落叶,扬扬洒洒而下。
整个世界,尽萧瑟,盈肃杀,入金秋。
宁风看到,天地间有郁郁葱葱,林木青翠;有姹紫嫣红,百花齐放;有百兽虫鸟,生机勃勃……
在某个时刻来临的时候,草木凋零,繁华枯萎,百兽虫鸟尽为天地所杀。
秋!
秋之萧瑟!
秋之肃杀!
以四季轮转,秋之萧瑟肃杀,代天行罚,斩尽天地生机。
“嘶!”
“原来如此。”
宁风头顶上,一个纯由无量光形成的元神浮现出来,将他从秋之萧瑟中拉了出来。
经此一幕,他终于知道绝世剑神令东来的剑道感悟是什么了,绝世神剑又是如何而来,所谓“请君入灭”,指的又是什么?
“秋!”
“令东来不愧是极道剑修,无上强者,他竟然捕捉天地间一切秋之萧瑟,秋之肃杀,以之为剑。”
“怪不得敢剑名‘绝世’,这样的剑不绝世,何剑绝世?!”
“以绝世之剑,抽尽了秋之萧瑟与肃杀,此州一地,甚至可能中天之界,至此无秋之季节。”
“可怖可畏。”
宁风心中尽是震撼,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有修士能做到这个地步,连一方界域,一界之时之意境化剑,从此让一界无秋。
这样的境界,高得连天都要捅破了。
“请君入灭,好一个请君入灭,他要入灭的不是人,而是这方天地。”
“天地肃杀,凝做一剑,不正是请一方界域入灭的意思吗?这是有斩天之力啊。”
宁风心中有无尽震撼,动作却不曾慢上半分。
当他一个个念头闪过的同时,头顶大日元神如他本人模样,沉沉地坐了下来。
霎时间,宁风及座下琉璃王座,一起被笼罩在大日元神当中,在短暂时间里,与这方天地剥离,不受无尽秋之意境的影响。
紧接着,他再次抬起了手。
这一次,光明之山不曾浮现出来,而是在宁风的眉心处,有一个漩涡在不住地成型,席卷。
漩涡深处,紫府之内,一方明黄玉玺,大放光明。
宁风虚抬的手举到最高处,手掌并没有握紧,而是如同在虚握着什么似,翻掌间,沉沉地盖落了下来。
顿时,偌大天地间,有一个充斥着无尽威严的声音在响起:
“钧令:
四季轮转,各有其时,各归其位。”
这不是宁,无尽的淡漠,又有说不出的情感,道不尽的情绪,是至高无上的天帝,对天地众生的大情与大仁。
在虚空中,百里黄泉之上的地方,一个虚像凭空浮现。
明黄玉玺凝实,其上出现了一只从宽袍大袖中伸出来的手掌,抓着玉玺,向下盖落。
玉玺之下,有金丝绢帛展开。
其上,一行行字迹,清晰浮现出来,正是此前声音所言内容。
同一时间,万丈剑气。跨越万里之遥。以所向睥睨之势。正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