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汪团长真的是得罪死了郑继成这位公子爷了。
但是跟在郑公子身后的乐七爷这回反倒是不急了。
他朝着正在发疯的郑继成苦笑一下,拱手说到:“郑公子,容我先回府里,寻人再去问问我那不见的行李。”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赶早我再来公馆寻你吧。”
听了这话,郑继成那是相当的奇怪:“哎,你这不是耽误工夫吗?在我这里修整一下,等我的连长回来了,咱们将我那辆福特车开出来,不是一样能忘东阿镇中赶吗?”
郑继成的回答让乐镜宇脸上的笑容却是更苦了。
他将平日中最喜欢的镀金怀表打开,摆在了郑公子的视线内,当中的指针经过这么一折腾,早已经指在了晚上六时多的时间。
这个时辰,等到他们将部队纠集起来,往城门楼子处进发过去,正正好,就卡在了夜七时关闭城门,全城宵禁的时间。
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城门楼子不开了,就是大街上也是要戒严的。
他们若是因为又一次无功而返与守备军再次冲突出来……
乐镜宇觉得,这局势能不能被控制住就真的难说了。
到了最后,闹到不可开交,济城军权最盛的两个人赶回来的时候,他们碍着郑继成是郑金生的儿子,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是对于他这位所有事端的源头,怕是就没那么客气了。
自己好不容易才在济城扎了根,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给端了?
所以他必须做点儿什么,来阻止一下对面的郑公子,让他那发热愤怒的脑袋能够冷静一下,在这种时候,拖反倒是成为了一种最好的解决手段。
一来二去的明天再出发就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连乐镜宇对这位还不曾蒙面的邵姓的经理实在佩服极了。
若是明日见到,他一定要先给这位邵经理行一个周全的礼节,再跟对方好好的碰碰,问问他是不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瞧着对面的乐镜宇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站在客厅里的郑继成无处发泄。
他咬牙切齿的对乐七爷说到:“这种有力无处使,有势无处发的感觉,我郑继成以前可从未碰到过。”
“可以啊,乐镜宇,这初家之势由此可见一斑啊!”
“今日之耻,我郑继成记下了,待到来日,若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初开鹏,汪毅明,还有那个叫做什么邵年时的,一个都跑不了!”
说到这里的郑继成又踹了一下那张倒下的案几,却发现自己除了破坏自家的家具之外旁的竟是什么都做不了,他的这股子邪火嗖的一下就泻了下来。
一股子颓丧无助的感觉涌向郑继成的心头,让此时的他恍觉自己有些过于失态,未免让外人瞧见了他更大的笑话,郑继成只得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对着乐七爷挥挥手到:“乐七爷请吧,明日我们在城外的岔路破庙见吧。”
“若是还纠结在一起,怕是又变成今日这般。”
“这天儿瞧着已经是不早了,我就不替七爷留饭了。”
听着郑继成逐客,乐镜宇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怕的不是被郑继成给赶出来,他怕的是对方非要揪着他再闯一次城门。
这事儿已经这样了,再留一晚亦是必然。
算算现在的时日,远在东阿的邵年时怕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自己若是连夜赶到了,说不定还会碰到更难以预料的局面呢。
仓促之下,在机动性降低了半数的深夜之中与邵年时碰上,怕是他们这一方的人马是更落不了好了。
想明白的乐镜宇索性放松了自己,当他坐着宵禁前最后一趟黄包车赶回到家中的时候,一进门就见到了自家媳妇趴在二门处担心的往外张望呢。
待到看到他归家的身影之后,这位其实挺坚强的女子,眼圈就有些微微发红。
可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表达的并没有那么的外放,只是用极尽温柔的语气安安静静的询了一句:“老爷回来了,可是用了饭?”
“小厨房炖了党参鸡,用一碗,暖暖胃?”
站在自家夫人面前的乐镜宇脸皮却是抽搐了一下,他觉得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冬瓜炖萝卜,而不是大补气的鸡汤。
他急需要去火,才能让明早起床的自己,面色没那么的难看。
可只要一瞧着自己夫人那张温和恭敬的脸,乐镜宇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嗨,索性是自己亏钱了夫人,她好歹也是郡王府的血脉,跟着他一个卖药的郎中,风餐露宿,来回奔波,却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就只冲着这个,也发不得火,生不出气的。
想到这里的乐镜宇就往前挪动了两步,虚扶了黄春一把,就想携着自家的媳妇往内院行去,陪着对方好好的吃上一顿饭,让对方也别那般的担心。
可是谁成想,他们二人才刚迈过二门呢,身后负责守门报信的老噶就从身后追了上来,手中还拎着一方特大号的皮箱,上边的挂锁和扣牌一丝被人解开的痕迹也无。
“老爷,刚才有人在大门外拼命的敲门,可是等到我将门打开的时候,外边却是一个人影都不曾见到。”
“只见到一个孤零零的箱子,就摆在咱们府外的台阶上呢。”
“我瞧着只觉得眼熟,像是老爷平日出门惯带的那只。”
“小的这就暂且先拎了进来,让老爷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