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业解惑谈不上,介甫兄客气了。”甘奇谦虚谦虚。
“诶,达者为师,授业解惑就是授业解惑,我若不是年纪大了,拜道坚你为师又何妨?”王安石学人家的,自然更谦虚。
“介甫兄说的哪里话,些许小道,算不得什么。”甘奇兴许还真期待王安石此时忽然跪拜在地,口呼老师先生在上,想想都觉得有趣。
纸笔已来,甘奇拿笔,开始写写画画,1234,+-x÷,甘奇教得是不亦乐乎,甚至还配合着一些会计上的简单知识在讲。
王安石瞪大双眼,口中的话语是:“这般复杂的计算,如此几笔就写完了,上下做几个记号就解答出来了?”
甘奇点着头:“嗯,就是如此简单,就是如此神奇。”
“神奇,当真神奇!如这般大数目相乘,若是拿个算筹来,我倒是也能快速算出来,但是道坚一支笔轻松就算出来了,当真神奇!”王安石惊讶不已。
算筹就是算盘。可也别小看了中国古代的计算工具,算乘法也是很简单的,只是一般人脱离不了这个工具。
甘奇头一扬,说道:“这算什么大数目,来个更大的,千万级别的计算,看我竖式运算啊,加减乘除皆可,片刻就能搞定,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王安石张大双眼,见证着甘奇的奇迹。
“妙,妙不可言,此般符号,实在是好用得紧。这不是授业解惑,什么是授业解惑,也不知道坚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我真想拜道坚为师了。”王安石表达着见证奇迹的惊讶。
甘奇大手一挥:“今日就到这里了,我送介甫兄回城里去。”
王安石连忙摆摆手:“诶,道坚,时候还早,咱们继续。”
“稍后我还有要事,咱们来日再聚,也换个地方,好好说,认真说。今日就罢了。”甘奇这……是不是有放长线钓王安石的意思?又或者习惯性断章?
“唉,如此,可惜了,那就只能下次再来拜会道坚了。”王安石一脸的遗憾。
甘奇送着王安石往城外拱桥而去。
王安石还连连在夸奖:“道坚当真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当初听你说那预决算之事,倒也没有太过注意,到得度支衙门之后,方才知晓其中暗含之理,此法定要写成奏章,与官家知晓,是为大功一件。”
“待得我把预决算的事情悉数都传于介甫兄,那奏章,介甫兄去写就是。”甘奇是个好人。
“这怎么能行?此乃道坚之功,我岂能据为己有?”王安石也是个好人。
“介甫兄只管去写,介甫兄若是不写,我可不会写。”甘奇是懒。
王安石把甘奇的懒理解为甘奇是在给他送功劳,王安石心中感动不已,却是更不能要这份功劳,开口说道:“好,我写也可,我替道坚你写好就是,这功劳,我是万万不可自居。”
甘奇嘿嘿在笑,王安石,不错不错,是个好人。
忽然王安石停住了脚步,往官道西边望了过去。
甘奇自然也停步随着王安石去看,只见西边官道,绵延不绝的人,破衣烂衫,脚步虚浮,瘦弱无力,老弱妇孺一大堆,慢慢在走。初一看去,只怕至少有四五千人之多。
这是逃难啊!甘奇看一眼脑中就有了“逃难”这个词。
王安石皱眉开口:“来人,速速去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如此多的流民出现在了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