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蹙眉,看了下腕表:“半个钟头?”
董万年赶紧起身笑道:“老何!你看看你,就这十分八分的,说得真夸张,安夏才刚来,你总得让她熟悉一下公司业务,着什么急。”
屋子里的每双眼睛都埋怨地瞧着安夏,让她立刻就明白有人在背后倒了鬼。
她看着在座诸位,再次充满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各位,的确是我忘记了时间,这件事,怨不得别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安夏的责任,我背着。
“安总,您还是快说今天着急叫我们来开会所为何事吧。”
安夏看到没有人买账,却也不着急,她知道,这些人都是老顽固,相互之间盘根错节,要打开局面并不是易事,况且自己迟到在先,本就理亏,索性也不在乎这些细节。
她端坐主席位置,面色沉静,一派大将之风。
开口便道:“各位前辈,安夏今天是第一次召开董事会,略显唐突,但是就我目前对安氏的了解,不得不说,安氏现在的状况让我十分担忧。”
一句话说得许多人面面相觑。
安夏继续道:“我父亲打理安氏多年,不曾亏待过任何一个员工,包括在座的各位,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安氏这么大的企业,居然会存在任人唯亲,中饱私囊这样的行为!”
安夏水眸一寒,瞪向董万年:“不知道各位对这件事怎么看!”
这话是有所指,只是董万年这老狐狸早就算计好了,正等着安夏对他开火。
董万年莞尔一笑,认真地点头道:“安总说的是,之前公司体制内部的确存在些许用人不当的情况,如果安总认为这些任命存在问题,我董万年第一个支持你所做的任何一个人事决定!”
安夏没想到董万年会突然这么识大体,怎么想都觉得这背后肯定有问题,但是她来得晚,并不知道董万年在打什么鬼主意。
忽地,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两个人都显得神色异常迫切。
一个急忙忙跑到了会议室另一头趴在一个老头耳边低语几句,另一个便是方慈,低声对安夏道:“安总,这个德阳公司,在董万年妻子名下。”
安夏早就料到资金亏空和董万年有关系,却还不等发作,刚刚那个同样得了什么消息的老头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安夏也蹙眉看着他。
便见那个老家伙气得浑身颤抖着起身,颤颤巍巍地怒指着安夏喝到:“安夏!你果真是太不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了!”
安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董万年的眼睛忽地一转,心知这是有机会来了。
他起身摆手:“哎!老何,有什么话慢慢说,你作为长辈,这样讲话成何体统。”
老何眼中直冒火:“成何体统?她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二把火居然就烧到我头上了!我內妻的外甥在外贸部这些年兢兢业业,踏实肯干,为人忠厚,每天那么多海外业务要处理,就因为没时间给她翻译一份外语文件就让她给赶出了安氏!这不是欺人太甚了吗!”
安夏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这个老何,这才反应过来,闹了半天刚才那个外贸部的猪头是你老婆的外甥!
另一边的董万年听到这心里却高兴地快找不着北了。
安夏啊安夏!你还真是个铁头娃,谁不好惹,偏偏惹了这个暴脾气的老何,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董万年埋怨道:“哎!老何,你这说的哪里话,安夏现在是董事长,叫一个员工翻译文件这点权力都没有吗?”
老何听到这眼珠子都红了:“什么?!员工?一个部长日理万机,那么多业务都分身乏术,还要抽时间给个刚来的黄毛丫头翻译文件?这不是胡闹吗?!”
一席话说得会议室里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安夏也真是,让个部长做这些低阶员工的工作,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是啊,居然还因为这点事就把人开了,这也太乱来了。”
董万年见群情激奋了,赶忙火上浇油:“诸位!听我一句,安夏这么做,自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既然安总上任第一天就连开两个部长,我们不妨听一听我们的新董事长到底有何打算,再做议论也不迟嘛!”
老何仍在气头上:“安夏!你说,你到底要把安氏搅得如何天翻地覆才肯罢休!你这么做,对得起一手建立起安氏的安儒海吗?!”
安夏忍无可忍了,柳眉一凛,一拳砸在桌面上,猛地起身。
“都给我闭嘴!”
总裁说到底还是总裁,身在主席之位,气势怎是旁人可比。
一句话吓得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老何也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
安夏的眼睛打量一圈会议室里所有人,每个人似乎都在躲避她威仪的目光。
“你们要交代是吗?好,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在座诸位哪一个不是靠着自己本事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是否曾经得了什么关系的好处,走了后门才扶摇直上?”
没有人敢接话,安夏这话说得格外聪明。
你们有个屁本事!
不过就是年轻时候跟着我爸爸打了江山,念着这份旧情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罢了,可是你们敢承认吗?
承认自己没本事?
哼!
不承认就好,那就说明,我安氏还是靠能力立足的地方。
“既然各位都晓得身为安氏员工都要靠本事吃饭,那我身为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