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佑神色不变,一言不发直接走到首位。
一进前厅,胡进便缓缓的站起了身。
黎琦小步磨磨蹭蹭的挪进来,心神不定的望了胡进一眼,勉强挤出个笑脸,
“哈,是胡公子啊,真巧!”
胡进一直盯着黎琦在磨牙,心里暗骂着:果然是妖精的性子!
听到招呼,他的眉头一挑,冷笑道:
“真是够巧的!”
他努力压下脱口而出的小妖精,转向已经冷下脸的程君佑,
“程少,好久不见。”
“你来……干什么?”程君佑口气极冷。
“我说程少,你怎么能,这样,嗯——见色忘义啊!”以往程君佑给他冷脸也就罢了,今天当着小妖精也如此,叫他颜面何存?
程君佑慵懒的歪进椅子,扯了扯唇角,抬高了下巴,
“阿进,这是……想爷了?还是最近闲得很?来找我切磋?”
啥?
胡进刚坐下,立刻便弹跳起来,
“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看某人稳稳当当的坐着,便也平静下来,抖了抖衣袍,平缓了语气,
“我,我,嗯,本少爷可是代表兄弟们来约你的,如今都秋天了,野地里的小兽可都是膘肥肉满的……”
他的话音未落,文太医的出现打断了他。
程君佑本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看着旁边低头不语的“客人”,一个眼神给文太医递过去,
“去给黎姑娘看看手。”
胡进随着文太医的动作低头,这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哎呦,怎么怎么整成这样?这是弹琴整的?”
他抬起头,人家都集中在文太医的忙碌上,根本没人理他;他撇撇嘴,无限鄙夷道,
“我说小妖精,你不会连义甲都不知道戴吧?”
黎琦惊愕的抬头,对上胡进别有深意的眼眸后,又慌乱的垂下。
“初学弹琴的人戴义甲能找得准音?”程君佑再次被胡进跟黎琦暗自的“互动”搅乱了心,口气不觉更冲,“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
胡进一抖,这家伙真的翻脸啊!
“啊,我想起来了,张公子还约我——程少,兄弟们相约的事……改天你有空了再约啊!告辞!”
胡进再不敢待下去,说完便要开溜。
“喂!”程君佑漫不经心的喊了一声,“一会儿切磋吧!”
胡进想起他干净利落又带着嫌弃的腿法,一个鸭子加俩鸭子——撒丫子跑得更快。
“程少今天要忙,那啥——改天哈!”
呵——
程君佑冷笑出声。
“文太医,”黎琦抽回视线,看到文太医正准备包扎;那架势……不由可怜兮兮的哀求,“不要缠那么多,我还要练琴——”
伤口再疼她也受得了,但是……这不是明摆着不让她练琴吗?
“不包你也练不了——包!”
最后一个字是冲着文太医吼出来的,吼完后,程君佑莫名的心烦。
文太医的手一抖,他不敢分心,赶紧利落的收拾好离开。
“说罢,”程君佑坐正身子,直直的望向黎琦,“到底怎么回事?”
黎琦真是躲着他,程君佑反应再迟钝,也能感觉的到了。
“什么怎么回事啊?”黎琦咬紧下唇,心虚的低头,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绞着手指上的细纱白布。
“你不知道?!”
以程君佑的脾气,暗压着不发,忍耐到这个时候已经非常不错了;黎琦犹不知错,还在跟他装糊涂,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琦躲着他的眼神,整个心七上八下。
“你到底要怎样啊?!”程君佑猜不透黎琦这是闹哪样,为了她,他变得不像自己,变得没有了原则,低声下气……
黎琦忍着心里的痛,用力咬住嘴唇,努力别着头不去看他。
“你说话啊!”
“程君佑——”她深深吸下一口气,“有些话,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如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无言,揪着眉头看她]
是一个现代的故事,黎琦可不敢原封不动照搬,换了国籍改了朝代,讲了这个时期的“灰姑娘”。
知道他在听,黎琦讲的很慢,低沉缓慢的声音,足以听清理解每一个字;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眸,那幽深的颜色会让她深陷;末了,她深深的望进程君佑的双眼,认真的说,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什么水晶鞋,也不会有什么南瓜马车,更不会有防御那么松散的皇宫……皇子与平民——在我们大楚是不会发生那么荒唐的事情!”
“所以?”她不会莫名其妙、心血来潮单给他讲故事来了;程君佑微微侧头,犹在考虑这故事隐含的深意,心里有些模模糊糊懂了。
“所以,我们……”黎琦欲言又止,意思很是明显。
这里面暗示的什么,程君佑总算听得清楚明白。
他的怒火陡然上升,双眼也变得猩红,他狠狠掐住了她削瘦的双肩,满心酸涩不已。
那次,她中了mí_yào,他抱着她,感觉她瘦的光剩下了骨头,想着她这些年受过的苦,心痛不已;后来,得到她的回应,他欢喜的很,暗下决心:以后,只要是跟着他,就算只是一天,也一定要让她吃好喝好,一定将她养的肥肥的……
一切来不及实现,一切只是昙花一现,美丽的花只绽放了那么一瞬,就迅速的凋零……
她还是那么瘦,人还是原来那么的犟——什么都没改变。
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