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刚说公主“不宜见客”,后来又说“受了风寒”。
黎政华只当瑾瑶是做了亏心事,故意躲着不敢见他。
门房啰啰嗦嗦的阻挡不但没让他心软,反而更激起他心头的怒火。
他在这里多耽搁一刻,黎琦就有可能多受一刻的罪。
一天一夜没有黎琦的消息,快把他逼疯了,多磨蹭一会儿都让他怒火冲天!
后来,他仔细的看了老太医和大管家急匆匆的神色,的确不像做假;他来势汹汹的势头很快低落下来——难道是真的病了?
听管家的意思,病的还挺重?
是她罪有应得,还是报应不爽?常言道:祸害遗千年——哼,如果是真病了,那就好了,省得老出来祸害人。
真不知道,瑾瑶到底是哪只眼睛长错了,还是哪根筋打错了,怎么偏偏就死盯住他的小琦?
她不是对他不满吗,为什么不冲着他来?是没有胆量,还是自知自不量力?
看来今天是见不到瑾瑶了,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黎政华颓委的垂下双臂,不自觉的退后两步。
管家一看他做了让步,又是抱拳又是作揖的说了很多抱歉的话,这才转身回府。
沉重的关门声,惊醒沉思中的黎政华。他唰的抬头,望向“公主府”的牌匾。
病了能怎样?病了就可以排除不是她作的吗?
小琦失踪可是在她生病之前!
不管是不是有病,她都洗不脱自身的嫌疑!
他深吸一口气,袍袖一甩,快步下了台阶。
黎茗紧紧跟上,到马车边,又嘎然停止。
黎政华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停在那里。
“黎茗……”
他低声吩咐。
黎茗洗耳过来,黎政华又陷入深思,半晌才下定决心,
“瑾瑶以前闹的再过,本郡王都没有放在心上,这一次……”
声音猛地一沉。
黎茗的心也跟着一揪。
他从小跟在黎政华的身边,很少见到他如此模样,他清楚,一般这种情况下,黎政华是实打实的怒急——看来,瑾瑶真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听说,简驸马还在的时候,她就明里暗里养了几个面首,简驸马因此不愿回府,常年驻守边关;简驸马死后,她更是肆无忌惮,听说,她最宠爱的那个李姓面首在他的家乡闹得天怒人怨……”
“属下明白!”
听弦知音,话说得如此明白,黎茗当然知道怎么做。
黎政华再次回头看了眼“公主府”几个大字,淡然的眸中翻出冷光——以前面对她的挑衅,一次次的忍让,不是没有感觉没有反应,只是不屑,她还不值得他为她生气;这次,全是她逼出来,休要怪他心狠手狠!
“去皇宫!”
……
……
黎政华再冷静也是怒急,他就是这样的人,别人越是慌乱焦急,他越是沉稳。
黎琦的失踪,没有将他击倒,反而让他的思维越发的清晰。
瑾瑶这一病来的真是巧,正好躲过了他的怒火。
但是,这不是意味着就这么简单就能放过她。
他暂时不能动她,还有别人,就算一时奈何不得,也要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
做小人——他黎政华也会!
“求吾皇做主!”
黎政华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一遍,便俯身跪伏在地上,神情悲切。
楚皇大吃一惊,
“黎爱卿,你说的可有凭证?”
“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小女还在昏迷,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臣实在是担心……”
他已经将瑾瑶的所作所为和她提前撂下的话跟皇上提了,他若是不信,或是偏听偏信,他也没有办法。
黎政华低头不语,他怎么不知道楚皇会以血缘关系为先,想方设法的帮瑾瑶解脱。
楚皇沉思片刻,
“以朕所看,不一定就是瑾瑶所为……她手里有圣旨,还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恼羞成怒明目张胆的去抢人……”
“圣旨?!”黎政华满是惊讶,“皇上……”
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说,皇上也是支持她抓走黎琦的?他没见过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这要再有一道圣旨,不明摆着是为虎作伥吗?
如果是这样,他在来求皇上,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人命关天,朕先发下画影图形,悬赏帮忙寻找,早一些找到,也好洗脱瑾瑶的嫌疑!”
黎政华深深跪伏到底,
“如果真有皇上所说的圣旨……那么……恕臣逾越……臣请告退……”
这是什么道理?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万分的失落和失望,毫不掩饰。
“黎爱卿!”楚皇是什么人,一句话就知道黎政华别扭在哪。
他不得不耐心解释,
“黎爱卿多虑了,瑾瑶是在朕这里讨得一道圣旨,却非是黎爱卿想象的那样。”
黎政华不屑的想,你知道我想的“哪样”?
你跟瑾瑶是一路丘壑,皇族对瑾瑶的宠溺和纵容无人不知,她要是撒个娇,半个宝座说不清,至少封地能直接给她划分过去好几个城!
她想要什么什么能得不到,甭说这视同儿戏的圣旨!
楚皇在解释的同时暗暗观察黎政华。
黎政华对皇室的忠心他怎么不明白,怎么不知道,他的手中还有不少的兵权,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得罪他的。
“瑾瑶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次不是胡闹,她有足够的证人和证据,她不是刻意的针对谁,只是不想皇族的血脉被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