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貌似很忠心的不愿直接透露黎琦的去向……
可是眼神,早出卖了他,他小心的向程君佑回话,眼神不由自主直往后堂瞥。
哦?在那里么?
程君佑心中一喜,唇角悠悠上扬,撩衣袍便向后走……
……
……
此刻,在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屋顶上,风火墙的一角窝着两人。
他们悄悄探出头,看见程君佑带着人大步流星穿过前堂直接到了后院。
来往的使女、活计、客人无不被他凌厉的气势骇住,吓得一个个直往墙根躲,那架势简直要贴到墙上去。
一直到了后门,也没见到黎琦一片衣角,程君佑有些沉不住气了。
后面院子里,全是一间间隔开的小屋,装饰成雅阁,用来招待一些有钱的主顾。
每间雅阁都有茶水点心招待,这些主顾可以慢慢的挑选衣服花样,有的是看成品,有的是参照黎琦画出来的花样;还有的雅阁,已经选好样子,正在量体裁衣。
有钱人,要的就是这个气氛,多花些钱,能得到更好更舒服的待遇。
躲在风火墙后面的人,远远的看着程君佑,看着他没找到人站在有些呆呆发愣,眉头一皱——他可不会是这么安静的人。
果然见他突然招了招手,随后又进来两个暗卫,他的手一挥,得了令的暗卫飞身扑进一个个垂着帘子的雅阁。
雅阁本来十分优雅安静的氛围,突然被某个不讲理的人蛮横打断。
安静的雅阁登时乱成一套,有的尖叫、有的高声呵斥和怒骂……
暗卫也不停留,扫一眼没有要找的人,便利落的抽身出来,接着找下一个。
有的雅阁里的贵客仗着身份,不依不饶的追打出来,待看到外面倒负着手,满身肃杀的平定王,立即识趣的消了声,乖乖退回雅阁里。
“回主上!”程杨抱拳,然后摇了摇头,看着后门方向,“是不是……”
程君佑刚刚有了点儿的好心情,再次被消磨干净。
她真就记恨上他了?
真的就不再给他一点儿机会?
真的就不打算再见面了?
僵直着身体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双手不由的收紧再收紧。
隐藏在风火墙后面的人似乎都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寒意。
看着他难受,她又何尝不是?贝齿咬紧下唇,双手抓紧胸前的衣服,努力控制了好一会,才没有发出声响。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程君佑“唰”的回眸,望向他们藏身的方向,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
裴沐林缓缓的松开手,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刚才就被感官灵敏的程君佑发现了。
好一会儿,他们再抬起头来,程君佑已经带人远去,那样决然的背影,仿佛毅然舍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黎琦的心突然一空。
“唉,这样躲着也不是事儿——要是舍不得,我可以带你追上去!”
裴沐林望着眼前的黎琦,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她扶在风火墙边上,痴痴望着程君佑离开的方向,眼眸中的哀痛再也承载不住,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她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
裴沐林怎能不了解黎琦的心情?
黎琦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偏偏加在她身上的两次背叛,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给她的!
他知道他们之间再无可能,私心也不希望她的心里再有别的男人,可却见不得她如此难受。
至今,他都能清楚的记起,自己背叛带给她的伤心欲绝,他真心不想她再尝受一次。
“你误会他了也说不定,那小子可不像能做出这等下作事的人……”
听到这话,黎琦“唰”的回过头,愤恨的小眼神狠狠的刮上他,裴沐林立刻闭了嘴。
“你说不像就不是?!你们男人哪个不是吃着碗里占着锅里,当……”
黎琦自知失言,尴尬的闭上嘴,脸色通红的望向裴沐林。
望着望着,嘴角一撇,眼眸一酸,快速的委屈的将头埋在臂弯。
裴沐林轻轻喟叹一声,他怎么不知道她下面要说的是“当初”——他看着也不是那样的人,不也做了让她最伤心的事?
这是他们心头难以去除的刺,不论留着还是拔除带给双方的都是痛。
不止一次的幻想,若是没有那件事,他们应该没有任何波折的,一直快乐的在一起。
以黎琦简单、容易知足的性子,他只需稍微动一点儿心思,就能将小日子过得轻松快乐……
失去的便是永远失去了,他不想黎琦再次为相同的事伤心绝望。
忍下心头的酸痛,他伸手拍拍她的肩头,
“我知道,那事你也不相信……要不,以你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早跟他分的一清二楚!”
黎琦没有真的哭,只是埋着头。裴沐林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撅了撅嘴,她也想要相信程君佑,可是众目睽睽下,众多不利的证据全都指向他;他若不理亏,就及时的为自己洗清嫌疑,而不是火急火燎的找她解释。
她不相信是一回事,可是看到程君佑还是有些别扭,这件事要是弄不清楚,他们以后在一起就有疙瘩。
“我相不相信有什么用,事实摆在那里,就是有人指使傻姑,傻姑也说不出那样的话吧!”
人证物证都在傻姑身上,除非傻姑改了口供。
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比重新寻找证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