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山头。从金光之门脱出战场的几人面面相觑,白与飞呆愣仅一瞬,当他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后,神情严峻到了极点。林染在初看到大家回来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但当她发现所有人里并不包括哥哥时,细眉拧结嗫嚅着双唇,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老祖宗,我得赶回去!”白与飞决定只身前往。归吾与岚飘飘对视一眼,摇摇头“灵力枯竭,此时该当一门心思休养恢复,别去逞强!”
“可是…”白与飞是最后一个离开草原的,他虽然没有像扶苏一样感应到能量的存在,但当时那个小女孩突然的尖叫以及扶苏突然将他推入门内的举动让他生出了浓烈的危机感。
“小飞,相信扶苏!相信他!”归吾默默地看向金光之门消失的地方,像是对白与飞说又似是自言自语…
从头到尾,真正被消灭的黑暗能量只有地核中心区域内的。不管是扶苏、弥生合力在黑暗能量之中斩去多少能量都不过是九牛一毛,从四面八方急速汇聚来的能量被挡在了融铁结界与三器老灵力之外。
所以,事实就是,黑暗能量此时才算是真正展露了其真正的实力。庞大、威严、不可驳逆的能量。好像天地间所有的生灵、能量、元素,都是因它而生必须臣服于它之下。那种沛莫能挡的气势,连扶苏与弥生都感受到了,并且,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折服感。
这种折服,就好像臣子见到帝王时的本能反应。又像是罪徒将要面临法官的宣判一般,不容渺视只能就范且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愿。
摧心!这是一种摧心的能量。扶苏摇摇头,竭力保持清醒,当他低头望去便见巫灵之门下的日暮族人已全都呈呆滞状。他们木讷地张着空洞的眼,望着飘浮于半空中的宝音。好像此时此刻,那个高大的女子就是这片草原的王,是这个空间里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并不是幻术。扶苏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种种往事。但是,多么可笑啊,他的心中已再无怨恨郁结,他的心里只有满满的思念与尽己之力守护世间的心念。别无其它。摧心,摧不了他脑海中那张灿如和熙阳光的笑容、摧不了水青色的身影、摧不了雨后彩虹照耀山谷的景象。但是,这摧心之力对他无效,却轻而易举地攫住了除他以外所有人的心神。
若以心论,世无完人!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曾生出过恶念,饮马等日暮族人再质朴纯粹,可他们亦有自己的欲念。或爱而求不得,或沉浸在失去亲人好友的哀伤中心存怨怼…
而弥生和戎渊两人虽已从寻回阿蓢魂灵的执念中解脱出来了,但是两千年来他们使用乌渠满的育魂之法从而直接导致了多少无辜妇人丧生?!那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妇人,堆积如山一股脑扑到他们两人身上,哭喊着、斥责着、叫骂着、求饶着…
扶苏很快便从能量摧心的意识世界中出离,一眼就看到飘浮在半空中的高大女子正操控着无数黑暗能量将所有人围于当中。在这个区域之内,巫灵之门可阻挡住能量的袭击,却隔绝不了这奇怪的能力渗透。对于其它人来说已经过去了久久,饱受着良心、神情的折磨。而对于扶苏来说,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
与他一般清醒着的,只有杨十七。两人对视一眼,扭头,屈身,纵飞。身后拖曳出两条气浪,朝空中的女子轰去。之所以扶苏不选择瞬身,是因为他还不够了解黑暗能量到底还有哪些手段。在未知的面前,他宁可保持一定的畏惧之心,也好过将自己也栽在里头,届时就真的是被动到无解了。而且,借助急速产生的动力,力求可将黑暗能量从女子身边震离。
附着在宝音身上的黑暗能量凝聚之后竟然形成了一个类似于人形的暗影形态。就好像是人的影子攀附在了身体上一般。
当扶苏和杨十七像两枚巨大箭矢般撞向宝音的时候,暗影登时扩大。轰!周边的地面震动起来。两人都惊愕得放大了瞳孔,暗影为何有这种实质的类似于物理攻击的效果产生呢?!
来不及思考,两人在撞向虚影之后,轰轰…暗影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踩进草原地面里,拖行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并不长,约几十米。没有别的效用,只不过令其离巫灵之门更远了一切。
不敢再进一步动作。实在是太奇怪了,暗影在被震退少许之后定住身形,随着居于暗影之中的宝音的动作,硕大的暗影人形渐渐更为具像起来。它张开双臂,左手持有类似于弓的巨型武器,右手则是一只长杆,杆上光洁无纹,只隐约似有一尾巨龙的影子盘绕在其上。扶苏抬头望去,突觉有些眼熟,瞬间就想起来了。沙漠之地,亚马古城,桑夏召唤出的那尾巨龙,以及之后被他扛在肩上的杆子。
“练霜。退下。”空中响起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很温和,似乎不带有任何攻击性。
但在温和之中透着一股不可驳逆的威势。似乎所说即天地法则,众生需执此言无行。
扶苏不明白,杨十七却呆愣住了。定在半空中,远远地望向那个硕大的暗影,像被人点了穴位一动不动。
“杨十七!”扶苏低声喝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很不好,非常不好。
“扶…苏…”杨十七木讷地扭过头看向他。那动作就像是被人牵着线的木偶,呆板僵硬很不正常。
“扶苏,抱歉了!他…”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