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解闷。北邱有个小公主,她是拓拔立的女儿,是皇室仅剩的血脉,看似高贵无比,实际上也是个可怜人。由于外戚干政,公主的父王拓拔立被挟持,一直都在做着傀儡皇帝,他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自己的亲人。他的子嗣接二连三遭到迫害,年过不惑膝下依然无子。眼看皇位就要旁落,拓拔立慌乱无之际,却意外得知后妃贺兰氏有孕,顿时大喜过望。但是,他害怕这个孩子会重蹈覆辙,跟其他公主皇子落得无疾而终的下场,不能保留这唯一的血脉。思忖再三,拓拔立决定让贺兰氏秘密产子时,伪造难产假象,宣告那个孩子没能保住。等孩子顺利出世,再将她送出宫养在异姓王乌洛兰.柯达膝下。”

长极始终沉默着,耐着性子慢慢听我道来这段离奇故事,眉头紧锁,眸子微眯。

我深吸口气,紧握着手,率先垂范:“我是北邱的公主。”

长极哼笑,刮了刮我的鼻子,不以为然道:“我自然知道你是北邱的公主,你若不是,也不可能会来南瞻和亲了。”

“我的意思是,我是真正的北邱皇室公主,而不是表面现象上由宗室贵女选成的和亲公主。我的生父,是北邱王拓拔立,并非乌洛兰大将军,我也不该叫乌洛兰牧夏,该是拓拔东詹。拓拔立是我贺格,也就是我亲生父亲。”

长极没有显露太大的惊讶给我,可刮我鼻子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怔怔失笑:“你在与我说笑吗?”

我摇头,长吁叹道:“贺格原本是有好几个儿女的,但是由于皇族的政权之争,我那些兄弟姐妹们,没一个活下来的。有胎死腹中的,有过了满月便夭折的,也有活得长点的,但顶多就是四五岁又死于非命。这一切,都拜元企所赐。元企虽然极度渴望称帝,但他又不想背上弑君夺位的骂名,他需要一个正当夺权的理由。而他想来想去,最好的方式竟是要让拓拔皇族绝了后,让贺格主动禅位于他。”

“众所周知,北邱王拓拔立就是个傀儡皇帝,并无实权在手,一言一行皆任他人摆布。在北邱,真正掌权的是步六孤家族。步六孤一族,原本就是拓拔一族的分支,两族先祖有盟约,东西划壁,分而共享。拓拔一族为正统,居于东,步六孤为旁支,居于西。一为君一为臣,万世同心。但是,如果拓拔皇室在无子嗣继承大统的情况下,便必定要从步六孤的族人中挑选皇储,如此,君臣移位。步六孤一族对皇位的觊觎之心萌发已久,篡位的意图昭然若揭。那族人中,尤以步六孤元企为典型,狼子野心,独揽大权多年,一心想要推翻拓拔家的基业,无时无刻不想取而代之。”

说到愤怒处,我只觉得牙根咬得酸疼,稍作停顿,才继而说道:“我知道,没有谁甘愿一辈子俯首称臣,就像没有一个国家愿意一直求和纳贡,步六孤想当皇帝也是人之常情。既是两族先祖有言在先,两族换着掌权也没什么不可。可元企的手段,实在令人发指。”

“我原本以为我来南瞻和亲这是天神的旨意,可事实上却是人为的。是纂叔叔为了护住皇室的唯一血脉,设计将我送到南瞻为人质,暂时保住我的性命。因宗世争斗,我出生就被送到宫外养在了国王臣子膝下,一直都活得小心谨慎。你知道我才来南瞻时经常遭到刺杀的原因吗?那是因为北邱原本就许女子称帝。贺格为了拓拔家的皇位不旁落他人,所以早早立下密诏,将我定为北邱王储。可是,随着秘密意外泄露,步六孤元企得知了我的存在,在我未成婚前,我便是他步六孤.元乞登上王位的最大障碍,所以我才会多次遭到步六孤一族派出的刺客追杀。但是我没有携着密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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