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额头,瞪眼剜着他恨声道:“如果哪天我变傻了,必然是被你给弹傻的。”
他轻笑,用力捏住我的鼻子左右扯了扯,甚是讨打说道:“分明就是天生的傻气,却还要讹人?”
我白目以对。
忖度须臾才开口:“我回来路上遇见孟节了。”
他默了默,挤出一个“嗯。”字给我。
我捧着他的脸,佯装生气:“你就一个嗯字给我?你都不问我们说了什么?”
“想。”
“那你倒是问啊。”
“你说。”
我无声叹息,环臂抱于胸前,愕然凝着他:“你这是怎么了,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给我啊。”
他刮刮我的鼻子,好整以暇:“我这不是说了两个字嘛。”
“算了算了,再争下去也没意思。”
我憋着一股气从他膝头起来,他见我要走,立刻跟着起来拦着我,居高临下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一字一顿:“沐浴就寝。”
他释然一笑,拉起我的手,腆着脸道:“一起洗,便洗便说好不好。”
我:“……”
三日后,便正式等到了簪花节,可惜今日天光不是太好,雾茫茫的,见不着太阳,到了晚上应该也是没有月亮的。失了月色的簪花节,总觉得会少了点什么。
夜里热闹依旧,熙熙攘攘的大街往来游人如织,我右手提着一盏兔儿灯,左手被长极紧紧握着,怡然穿梭在人群中,街上人虽多,但多数都是带着面具的青年男子和手握桃花枝的少女,很少看到老弱妇孺。瞥眼看去,正见高高的花灯架下站着一对猜灯谜的少年少女,少女脸上戴着一个花面面具,定是少年送的,那少年背对我们,手里也晃着一枝桃花。看不到他们面部表情,但能瞧见两人耳根赧红,无意间手指碰触,显得那般羞怯。
我低头盯着手里的灯笼,再抬头看着长极,他冲我咧嘴笑了笑,我勾唇,满心甜蜜。忽而想起当年的簪花节,烟火晃眼,我迷了路,一转身,竟遇见了的长极,真是喜不自胜,我想那时候,他应该是故意来寻我的,他虽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后来,他将他的面具给了我。而如今,我也是如了愿,那个簪花节给了我面具的男子,真的成了我身边人。
思及此,心里很是欢喜,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晓得盯着他一个劲儿的傻笑。
长极他,我不知我现在心里所想。
“你笑了好久,嘴不酸吗?”
我呵呵笑说:“笑又不费力气,嘴不酸的。”
他扶额:“可是,你笑得好像傻子。”
我也不恼,狗腿的抱紧他的胳膊,恁没脸皮道:“傻子也是你家的傻子,你可不能嫌弃的”
他哑然,终于被我逗乐了。他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一晚上都心事重重,之前虽也在笑,但多少带着力不从心的敷衍,现下才算是真的开心了些。
他握我的手又紧了紧,嘴上却还故意嫌道:“亏了亏了,真是亏了,像我这样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且还智慧超群的姣姣公子,怎会便宜了你这憨傻痴儿,真是太亏了。”
“傻是傻了点,但对你的心真的不行的,你上哪儿都找不到,能像我这样喜欢你的人了,所以你要学会知足。”
他笑得无奈,没来由的叹了口气,忽而弯下来腰与我四目相对,清清亮亮的眼睛,长而浓的睫毛,十分漂亮。我目光下移,盯着他微微带粉的嘴,弯成了月牙状,我一下心慌,怕他会在大街上吻我,这多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