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兀自怀恋往事,全然不顾我在一旁撇嘴。
她神情恍惚,话锋一转又道:“可后来,不知何故,青鱼母亲与我生了嫌隙,那丫头便与我生疏了,永河王府和安阳王分属城南城北各一隅,鲜少再能见到。不管怎样,小青鱼我还是挺喜欢的,自然也喜欢她能觅得良人。”
良人?林周虽其貌不扬,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又是新科状元前途无量,如此一看,也算得良人啊。
我讪讪一笑,对安平补充道:“林状元那人我见过,还是很不错的,值得托付终身。”
安平不以为然,摇头道:“单看起来是不错,可和孟节一比就差强人意了。”
我默以为然,“孟节无论是是身份地位和相貌,都要胜过林周。林状元单独来看还是很优秀的,但总体来说,还是孟节更得人心。”
“我惋惜的,不是这些可以忽略不计,却非要扯上的对比。最为关键的是,我惋惜小青鱼的春闺意愿。一腔深情,到底还是错付了,这遗憾,恐会让她一辈子意难平。”
一辈子意难平?竟会这样严重?
我知道赵青鱼喜欢孟节,可不知她已经喜欢到了这个地步。
经安平说起我才知道,赵孟两家本是世交,但安阳王与庆阳王政见不合,也是人尽皆知的。虽然表面看着和和气气,风平浪静的,实则两人都是笑里藏刀,互相看不上对方。,年轻那会儿,可是针尖对麦芒,常在朝堂之上剑拔弩张,据理力争,弄得南帝多次下不来台。
如今两人年纪大了才懂得收敛,近些年才缓和关系,慢慢开始走动。
安阳王本有意和皇家联姻,但赵青鱼却自小立志要嫁给孟节,安阳王百般不愿,但为了女儿终身幸福,却又不得不放下成见,主动拉下见面去和庆阳王套近乎,也曾数次提及此事,愿与孟家结为秦晋之好。
若不是孟节僵着脖子不肯点头,说不定他和赵青鱼早就成了。可如今,赵青鱼却被南帝的指婚,活生生灭了原本的期盼。南帝有意阻止“两阳”联姻壮大势力,这才会率先出击,选了个背景不大,又看似前途光明的人来阻止赵孟结合。
我甚至怀疑他早有预谋,之前说想将宴臣公主指给林状元,恐怕也只是随口说说。早就布好了局,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南帝再有闲情逸致,也不能闲得发慌去插手臣子嫁女儿的事儿,他是坐不住了。
只是可怜了赵青鱼,也成了政治的牺牲品。不知,她此刻该多多么难过。
我虽和赵青鱼不睦,倒也说不上讨厌她,相反比起口蜜腹剑的盛云姜和咄咄逼人的陶絮儿,赵青鱼心直更对我脾气。
总的来说,赵青鱼和林周,我倒是没怎么惊讶,而陶若和盛云姜实在难以置信。
陶家的日渐衰败显而易见,有了强劲对手听笙,陶贵妃在宫中也远不如从前,南帝甚至有意要将其清除。陶家这副光景,才丧圣心,南帝又怎么突然赐婚,还是和如日中天,盛宠鼎盛的盛家。
真是帝王心,海底针我自安平房中出来天已经大黑,提着一盏灯笼心,不在焉的向着仪含阁走去,脑海里尽是在安平这里听到的消息。临进院,眼前明亮烨然,抬头望去,长极提着一盏灯就站在那棵海棠树下。海棠花掉落在他肩头、脚下,还落了一片在发冠上,他微微侧着脸,凝眸盯着地面,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长极。”我轻声唤他。
他一刹惊醒过来,瞧见我,粲然一笑。
我心下欣喜,立即向他走去。
“长极,你是特意在这儿等我的?”我低头抿嘴傻笑,忍不住斜眼看他。他不言不语,只定定瞧着我,忽而又淡淡笑了笑,伸出手来牵住我的手:“回去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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