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列车接头的位置仍然不好过,这里的人更多,多半是外出务工的农民。除了人之外就是被褥行李,找不到一丁点可以下脚的空隙。有的还拖家带口,大人喊小孩儿叫,吵闹无比。
李天畴此刻正贴着车门站立,饶是身体强健,也已是浑身大汗。身边一个民工模样的壮汉更是气喘如牛,满面通红。他背着一件超大号的行李,足有一人多高,刚才横竖堵在了车门口,若非李天畴及时把他拽离,开车时恐怕有一小半人都上不了车。
“老兄,这行李够大、够沉,你这是搬家呀。”李天畴觉得刚才情急之下出手太重,挺对不住眼前的壮汉的,所以借着搭讪的机会冲他开起了玩笑。
“大号行李”不停的擦着汗,刚才上车的时候吃了李天畴的亏,又不得发作,只能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李天畴也不在意,他友好的冲壮汉笑笑,目光四处游走,寻找着三豆和怀山。但是并没有二人的影子,刚才上车时三人被冲散了,两个兄弟应该在他前面上车,料想没有走丢的道理,所以并不担心。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三豆的声音,“天畴哥,在这里。”李天畴寻声看去,见三豆和怀山居然从车厢接头的厕所里探出了脑袋。
仔细观瞧,那里倒是别有洞天。巴掌大点的厕所居然也挤下了四五个人,大伙把报纸往地上一铺,摞好行李,人就坐在上面,稳稳当当,悠哉悠哉。李天畴冲三豆点头示意,但没有过去,因为实在懒的挤过去。
两个发小第一次出远门,从未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一路上紧张有余,却兴奋不足。李天畴心中感慨,刚从山里走出来的娃娃多半会是如此反应,自己当年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