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畴也笑着端起了酒杯,“差红毛和阿九,咱们哥儿几个就聚齐了。老祝是我的生死兄弟,他会和我一样把你们当亲人看,所以都不要见外。来吧,没啥祝酒词儿,纯粹干一个。”
众人不像刚才那般拘束,一张嘴闷了口大的。船长终于恢复了点精气神,两个眼睛珠子也开始滴溜乱转,“哥,我们过来总不能白吃白喝吧?”
“卓绝大师有觉悟。”李天畴竖起大拇指调侃船长,有意让气氛活跃一点,“没来得及跟你们商量,我只让臭虫先问问大家的意见,就差你了。今天吃饭正要谈这件事儿。”
顿了一顿,李天畴继续道,“活儿一定有的干,至于干些啥,老祝会跟你们聊聊。但有几句摆在前面的话不得不说,愿不愿来福山跟我一块儿干,全凭大家自愿。昨天太仓促,我还没来得及听听你们的想法,所以大家有任何问题可以现在提出来。一旦决定留下,就必须按我的要求来。如果不愿意也不要紧,大家还是兄弟,在这儿休息几天,我找时间送他回去。”
李天畴的话音一落,臭虫和船长率先把手举的老高,“我愿意跟大哥干。”蓝毛、德普三人反应慢点,但也先后把手高高举起,“我们都愿意。”
“好,就这么定了。”李天畴将酒杯往桌子上一墩,“正好新开了两家店子缺人,下午就带你们去看看。另外,住的稍微挤点,先凑合着,等条件好了再改善。”
“哥,可我啥也不会呀。”船长哭丧着脸,显然对李天畴所说的店铺不怎么感兴趣。
李天畴明白船长的心思,这家伙除了算命之外,恐怕真的啥也不会,这倒是疏忽了。尽管他对算命这行不大感冒,但绝不会强求船长改变什么,或许要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但现在还不方便说,“去看看也无所谓,不会就学,实在不行先跟着我。”
船长极不情愿的点点头,没好再罗嗦。李天畴又和大家聊了几句便离开了,由祝磊给大家介绍情况,并安排他们到已经开始营业的网吧和风情酒吧走走。
当然,酒楼的情况大家也可以深入了解,如果有谁愿意留下来学个厨子什么的,也是不错的选择,全凭兴趣爱好。李天畴在这方面的自由度很大,目的就是希望每个人能发挥特长,但坚决反对挑三拣四,这两者间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正是下午相对轻松的时间,李天畴信步来到了一楼前厅,服务员们都趴在桌子上睡觉,而厨师们则在后堂打牌吹牛。小宋正坐在收银台前猛按计算器,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显得十分专注,就连李天畴已进站在了身边她都没有察觉。
直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最后两行数字,小宋才扔下笔伸了个懒腰,猛然看见李天畴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已经在旁边站了有会儿功夫。
“有事儿么?当家的。”小宋的问话平淡无奇,但语气听起来似乎有点生硬,还带着那么一丝陌生感。这让李天畴听着很不适应,不免心里惴惴,只好努力让笑容更加灿烂一点,“随便看看,下午还这么忙么?”
小宋打了个哈欠,有些疲倦,伸手一指笔记本,“在算账,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发工资了。不仔细算算清楚,下个月都不知道怎么过。”
这么快酒楼就开业一个月了么?李天畴掐指一算,的确如此。时间如流水,自己浑浑僵僵的真是疏忽了太多,但见小宋为难的样子,李天畴忍不住张口问道,“营收不好么?发工资有啥困难?”
小宋摇摇头,“经营还可以,但挣得多,花的也多。反正紧紧张张,还要预留房租。下个月再这样就过不下去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李天畴的耳根子突然有些发烧。
前不久付尔德提醒过他,要尽快建立一整套收支管理制度,否则时间一长会很混乱,对裕兴的发展也极为不利。想想这段日子自己出去办事,祝磊总是在他兜里塞上一把钱,所以从未感到缺钱花,现在看来最不守规矩的恐怕就是自己,当时并不在意,现在看来是很要命的事儿。
大家对数字本就没什么概念,而且散漫惯了,对老付提出了的条条框框的东西根本不当回事儿,想用钱就管祝磊要。幸亏有小宋严格把关、精心打理,否则一个月都撑不下去。现在好歹有几个店铺了,还这样搞下去肯定不合适,所以付尔德建的议必须实行。想到这里,李天畴四下张望,“老付呢?”
“去办什么工商登记了。”
李天畴点点头,“下个月一定会好很多。”
“难道你能掐会算么?”小宋歪着脑袋淡淡一笑。
“不是,老付有套路。”李天畴很笃定,而且他知道小宋也很在行,之所以一直没有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主要是顾及他的面子,“以后……有事儿多跟我说说。”
“可我不能掐,不能算,不知道你啥时候有时间啊。”
李天畴尴尬的挠挠头,“现在有时间了。而且我还记得咱们说好的,回一趟蔡家园,去看看耿叔,看看婶子。”
小宋把嘴一撇,突然沉默了,心里却是酸酸的。这句话等了这么久,她以为这家伙早已忘记了。前不久经历的几场变故,让小宋饱受担惊受怕之苦,李天畴要么失踪不见,要么受伤被抬回来,总之没有一刻消停的。她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所以一直默默承受,从不多问,生怕再给他增添一丝一毫的压力。现在听着这句话让她总有一种想抹眼泪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