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李天畴又一脑袋扎进了道观内小小的藏经阁,再出来时,道童们却惊奇的发现这位吃货忽然变得疯疯癫癫,从早到晚在观内兜来转去,无所事事,不是蹲在山门呆呆的看着蚂蚁寻食,就是对着一株杂草长吁短叹,一呆就是一整天,连吃饭也忘了。
这道也还罢了,某一日,李天畴突然围着着一位衣着华贵的香客转圈,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香客是一名中年妇人,生的端庄富贵,被突然冒出来的浑人吓得花容失色,观瞧这家伙虽然相貌年轻,但胡子拉碴,又没有道袍加身,料想是附近的混混无赖,便怫然不悦,匆匆上了几炷香便欲下山而去。
熟料,李天畴一路尾随,口中也不再胡言乱语,明示这妇人将有大祸临头,应立即停止南行,在观中随喜,求得道法消灾。
一路跟到观外,李天畴被妇人随行的保镖和跟班一通好打,差点被扭送到附近的派出所。幸亏老道士得了消息,匆忙跑出来劝解,并一再赔礼道歉,这才平了事端。
但李天畴依然不依不饶,坚持那妇人留下来,眼看对方的保镖又要上来挥舞拳脚,老道士大感头痛,无奈之下掏出一张符箓千请万求的央那妇人收下,这才与几个道童合力将李天畴拉回道观。
“我亦观那妇人虽生得雍容华贵,但六根浑浊,眉眼带晕,如不谨慎小心,恐真有祸事发生。”老道士一边劝慰李天畴,一边摇头叹息。
“那你为何不直言相告?”李天畴怒目而视,伸手拽着老头的道袍,“有这身皮,总比我有说服力吧?”
“哎!”老道一声叹息,“小友善心,可见我道统之幸。可刚才那妇人料定你在胡言乱语,然怎奈天机不可泄露,个人的因果还当顺其自然。”
“悟道者当以天下苍生为念,似你这般胆小怕事,难窥大道!”李天畴火冒三丈,冲着老道撂下这句话,便钻进了小院不再出来。
老道士愣在当场,心头像是被大杵猛烈冲撞,摇摇晃晃的几欲站立不稳,数十载的修行就是为了金丹大道,但总是如蒙薄纱,难窥其径,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犹如晴空霹雳,拨开云雾,这,这难道也是我老头子的一番机缘么?
当日下午,由北向南的通往sz市的高速公路发生连环追尾的恶性车祸,妇人乘坐的小轿车被两辆大货车挤在中间夹成了废铁,随行人员非死即伤,只有妇人因为被甩出车门而侥幸,只擦破了点皮肉。
事后想到了老道士给的符箓,妇人急急忙忙的从外套里翻将出来,符箓早已成了一张似烟熏过的废纸,随风四散。
此后,流云观名声大振,妇人捐出巨款托人翻新道观,重塑三清祖师金身,两次亲临观内想再见一见那个相貌邋遢的年轻人,但始终未能如愿。
数月后,青云大师云游归来,被焕然一新的山门给吓了一跳,回到观中方知前后经过,“那重明玄鸟当真降临我观中?”
“绝非虚言,否则我怎可能将那人带入院中。”
“此子现在何处?他当真在观澜台上得到大机缘?悟得无上道法?”
“然。”白云一脸笃定,“还在石台上,请师兄随我一同寻他。”
两名老道士急急匆匆的进了那扇其实看不见的拱门,三日之后方得出来,二人俱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又夹杂着些许激动和欢喜。
半个月后,流云观内举行隆重的入教受箓仪式,由青云大师亲自主持,李天畴正式昄依道教龙门派,道号玄云,与青云、白云等老道为同一辈分,因是公门中人,暂为俗家身份。
李天畴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成了道士,还成了几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的师叔,尽管只是俗家身份,也大感别扭,但架不住两个老头一再相邀,也就马马虎虎了。
话又说回来,若不是白云老道一番引路,他也不会在流云观凭空得到机缘,获得一些异能、神通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领悟了看待世界的新视角和对生命意义的探索,从阴阳平衡的角度认识自然规律顿觉奥妙无穷,令人欲罢不能。
当然,李天畴从不认为己是悟的空灵境界的道法玄通的高人,因为对于道法,他实在肤浅的紧,所谓丹术符箓、风水堪舆他哪一样都不甚了解,甚至比起街边的水货道士都不如,怎敢以高人自居,总觉得两个老头太过夸张。
他也不喜欢‘玄云’的道号,听上去神神叨叨,远不如‘行者’好听,既然两个老杂毛坚持,李天畴也只好听之任之。
五日之后,李天畴留下了一封书信,悄然离去,信的内容只有一句话,实在无厘头,“出门溜达,日后莫要准备我的饭食。”
两个老道相对苦笑,但却把这封信看的异常重要,十分慎重的存放在了藏经阁内。
“师弟此去云游也好,遇到瓶颈总要有番历练才有突破的希望。”
“非也。”白云大摇其头,一脸的忧心,“师弟还有尘缘未了、情愫未断,此去恐怕会掀起惊涛骇浪,坠了功名事小,毁了金丹大道可就得不偿失了。”
“哦?师弟如此看重玄云,莫非他此生能修得飞仙境界?”
“不,不不。”白云再度摇头,“我疑他是真人转世,师兄试想,此子初到山门便引得重明玄鸟来朝,轻易识破这院中的须弥境,在观澜石不仅窥得太玄乾坤图,而且身显金光异象,我等苦修数十载,还不如他坐在石台上半个时辰,纵观我流云观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