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倘若祁宝柱和游士龙真的这样做,那他耿老五一定是理亏的,有心回护,却无能为力,对方既然是教官的朋友,身份代表着官方,他岂能以卵击石?
但要从道上的规矩说事,他还真不觉得理亏,互相报复而已,你阿豪不做那么绝,这些人会有那么大的怨气?李天畤特意来翻出这事儿,明显给他难堪,他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极为不顺。
“姓李的,你这话就不对了吧,当时我明明看见阿豪拿枪了瞄着小钢炮,人家为了保命才失手的,你刚才的话显然是血口喷人!”
彭伟华当即就翻脸了,伸手指着李天畤,把‘李先生’也改称‘姓李的’,骂架、耍无赖,他最在行,你眼睛看见手段过分,我眼睛看见的却是人家迫不得已,你长着嘴巴,难道老子长得是屁股么?
“去把这两个混蛋叫来!”耿叔断喝一声,额头的青筋暴涨。
彭伟华抬腿就走,却不是去叫人,而是赌气跑了,腿长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撒丫子跑哪儿去了。祝磊迈不开脚,他没彭伟华那么泼,也不愿去叫祁宝柱二人,愣在当场挺尴尬。
李天畤不动声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就是要看看耿叔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若是知道五年后的那个世界里,裕兴土崩瓦解的结局,应该不会这么为难,好不容易来一次,李天畤绝非叙旧这么简单,说不好,他真要掀起一次小小的风浪。
而怒不可喝的耿叔则直接抓起桌上的茶盅掼在了祝磊的身上,他因为受伤,数天来一直很烦躁,碰上这样的事情,彭伟华还偏偏不懂事、不省心,所以脾气瞬间就爆发了。
“傻站着干嘛?把阿华绑回来,去叫那两个混蛋!”
祝磊好歹三十大几了,被这么一训,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一转身干脆也走了。
“站住!你胆敢跟阿华一样,就不要再回来了!”
“你叫唤啥呀?山脚下都能听见你的声音,到底是养病啊,还是作践自己?”门外响起了粗嗓门,正是魏大海,不止他一个人,左右臂膀,一边拎着一个,左边是祁宝柱,右边是游士龙,身后还跟着文辉、张文等好些人。
“你俩进去给你叔认个错,其实也不叫错,算是给那戴面具的一个面子吧。”
祁宝柱和游士龙被魏大海一把给推了进来,二人灰头土脸,但眼角里却闪烁着极为桀骜的凶光,这也就是当着耿叔的面不好发作,否则早就上去痛殴李天畤了。
“跪下!”耿叔一声断喝。
二人对视一眼却纹丝不动,如果没有外人,他们自然不会这般倔。
“等等!跪他个毛啊?”魏大海一步跨入门内,“老哥,这就是你不对了,给这傻逼面子,用得着跪么?娃娃就算做错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教官亲自来,我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其他的爱咋样咋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耿叔冲魏大海微微摇头,一转身又道,“李先生,两个家伙都在这儿了,你看怎么处置吧?”
“不行,不能这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当时在场的又不止他一个。”彭伟华不知何时又蹿了出来,“让大家说说,当时是啥情况。”
“阿华,你要是再敢闹,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不是执法者,也不能处置他们俩。”李天畤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之所以专门把这件事拿出来说道,就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提个醒,这种事儿不能再有,裕兴是个很不错的集合,今后的路还长,莫以恶小而为之,况且这可不是小恶,关乎人命,一定引以为戒,避免走偏了方向,至于怎么处置他俩,耿兄还是自己拿主意为好。”
耿叔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但心气儿非常不顺,一半是被身边这帮家伙给气的,另一半则是对李天畤的做法不爽,挑毛病、找问题的是你,处理问题,你却又推给我?即便是教官在也不会这般处理事情。
“去你麻的,你以为你是谁?”魏大海火了,他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早就看这个戴着面具的家伙不顺眼,最烦有人在他面前装腔作势,蹬蹬几步冲上去就要撕拽李天畤的面具。
却见李天畤并未挪动脚步,人和椅子却瞬间平移出去,魏大海盛怒之下,一把扑了个空,但对方露出这一手却让他和围观的众人俱是一惊,暗道这人的手段好厉害,昨夜太匆忙,大伙忙着砍人、逃命,多数没有在意他的身手,现在看来,能独自闯入‘水天一色’,绝非寻常之辈。
“仗着有些手段,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么?你这号人,老子见过的多了!”魏大海差点摔个狗吃屎,火气更大,但他粗中有细,其实他在山脚下就已经不敢小觑李天畤了,未想到对方的手段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待要虚晃一下再度扑身,却被祝磊和耿叔一起将他抱住。
“大海,你犯什么浑?”
“松开!”
“不听话,就给我绑起来!”耿叔动真怒了,“张文、良子,拿绳子!”
“魏大海,退伍老兵,脾气暴躁,性如烈火,然,不读诗书,不尊教化,空有一副皮囊,传说侠肝义胆,重情重义。但今日一见,狗屁!”
这边劝架乱成一团,那边李天畤高声念叨,就好像在火炉上再浇了一勺猛火油。魏大海当即就跳了起来,谁也拉不住,连耿叔都被他撞了个跟头,这一下更乱,但众人一抬头,发现李天畤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有人在院子里高喊,“魏大